王思箐雖然知道晚上會有人來,當院子為了避嫌被隔開。
她和萌萌獨住在前面的時候,聽見砰砰砰的敲門聲,不禁還是有一些些害怕。
醫者仁心,不管自己再害怕,還是得鼓起勇氣去看看究竟是誰在敲門,為了以防萬一,王思箐將碾藥的杵子緊緊的捏在手里,只要見事不對,就向著來人身上打去。
為著碾藥方便,那杵子也有點分量,王思箐感覺手底下東西不夠用,又把針灸針拿在另一個手中,只要別人前來,自己也毫不懼怕。
再加上自己學過中醫,扎起穴位來,肯定是一扎一個準,但凡有人對自己圖謀不軌,肯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想法到一半的時候,王思箐已經打開了門,看著眼前的人,正是趙家兒媳婦,抱著一個孩子,哭天抹淚。
趙家兒媳婦一看是王思箐開的門,心中多少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們家的狗兒體弱多病,聽說起個賤名好養活,專門起名叫做狗兒,可是沒想到孩子還是三天兩頭的生病。
每次趙家兒媳婦手里剛有點錢,狗兒就開始生病,等到錢花光了,狗兒病也就好了,不知為什么,靈驗無比。
趙家兒媳婦不知道晚上敲過多少次許老爺子診所的門,許老爺子沒有不盡心盡力的,只是今天突然看到是王思箐開門,不禁有些錯愕。
這王思箐怎么還住到了許老爺子的家里,他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可是自己的孩子還在生病,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和王思箐吵架。
等著王思箐剛剛把自己手里的東西放好,看見趙家兒媳婦直接闖了進來,后面跟的是趙大寶,二人不由分說,直接向著里面闖進去。
“許老爺子,許老爺子?!?p> 趙家兒媳婦一遍遍的喊著許老爺子,可是王思箐心中清楚,許老爺子住在背后,多半是聽不見的。
王思箐也不管他們去敲打著門,直接向著狗兒走去。
因為前后本來是簾子隔開的,后來為了避免產生誤會所以加上了門,晚上的時候,王思箐帶著寶兒住在前面,而許老爺子帶著建國住在后面。
王思箐將手搭在狗兒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已經到了三十八度六,差一點點孩子會出現生命危險。
當她把嘴唇貼在孩子的額頭上準備試試溫度的時候。
趙家兒媳婦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推開王思箐。
“你自己生不了兒子就來禍害我家狗子,你還不是想著借著我家狗子的命,給你生個兒子,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你這輩子只配擁有女兒?!?p> 王思箐雖然很想給他講一講生男生女一樣好,可是看著自己面前的,活脫脫是個七十年代的人,無論自己把嘴皮子磨破,相信他們也不會聽得。
一想到這里,王思箐就感到頭大。
但凡自己看了孕婦,總有家屬來問是男孩還是女孩,她常常想著,是不是十個月懷胎就是讓人多一點期待,來避免輕易的不要孩子,選擇流產。
本來以為自己去別的地方不會再被這個傳統觀念所束縛,可是沒想,自己掉到了七十年代正是需要男的掙工分的時候。
別看一兩分小小的工分,可是能在分糧食的時候多分幾斤糧食。
“你別攔我,我看看孩子。”
王思箐將趙家兒媳婦撥開,徑直向著孩子走去,她也不忍心看著孩子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出意外。
趙家兒媳婦看著王思箐向著狗兒走去,忙用身體堵在狗兒前面,死活不讓王思箐靠近狗兒。
王思箐嘆了一口氣。
“狗兒怎么會有像你這種媽,阻擋給孩子看病。”
“我家孩子我說了算,誰看都可以,就是不許你看,出了問題我自己負責,我說的,來,我看你敢不敢看。”
趙家兒媳婦平日都是囂張跋扈,看見誰都不怵,除了一個方大伯,可是現在晚上肯定碰不見方大伯,趙家兒媳婦又攔在孩子跟前,只怕難以給孩子看病。
趙大寶看著趙家兒媳婦這樣,雖然趙家兒媳婦不愿意讓王思箐看孩子,可是他想法卻不一樣。
他家三代單傳,好不容易才有了狗兒這么一個指望,可不能壞在趙家兒媳婦身上。
趙大寶幾步向前,看著眼前的王思箐,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寶兒,不斷的呻吟著。
“爸爸,媽媽,我熱。”
一句句語言出口,趙大寶的心早就被融化了,趙大寶把趙家兒媳婦拉在一邊。
“大夫,你給看看病,看看狗兒怎么樣了?!?p> “狗兒是我生的,我說了算,不管誰來看,都行,就是不許她看。”
趙大寶轉過身子。看著眼前的趙家兒媳婦,都怪自己平日里把她管的太松,放縱的太厲害,才縱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趙大寶深吸一口氣,幾乎向著趙家兒媳婦喊了出來。
“瘋婆娘,難道你只想著自己爭一口氣,就不管狗兒,你算什么母親?!?p> “那我問問你,你除了一天打牌還能干什么,這家里要不是我撐著,早就散了?!?p> 趙大寶心中清楚,趙家兒媳婦跟了自己是委屈了她,所以每天雖然打麻將,可是自己凡是掙了錢,都交到了趙家兒媳婦手中,每個月只給自己留少量一點點。
并且每次去城里都會給自己的老婆。趙家兒媳婦帶很多時興的玩意兒,不管多好的貨,趙大寶都能給你找來。
這是鄉親們對于趙大寶的評價,但是這評價往往讓趙家兒媳婦失去自己的判斷,難道說趙大寶給自己帶一些東西自己就要百依百順。
趙大寶還想說什么,卻聽見后面的門“哐當”一聲,直接落在了地上,從后面走出來一個老人,然后慢慢的走到孩子跟前。
許老爺子一出來,就有許老爺子看病,自己就能休息了自己今天和趙家兒媳婦說了兩次話,王思箐自己也是疲憊不堪,看著眼前的許老爺子緩緩的走到孩子面前。
王思箐立刻就將體溫表放在許老爺子手里,這是她在上學的時候給導師遞體溫計,而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