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適三介,川川青黛,郁乎蒼蒼,空空須彌,習音傳響。風動蒲蒲,引到紅臺佳人戲上。聽臺下,笑面觀者,夢游闌干癡情扣心。
從百生谷出來,年豐向卿芥提到蒲園戲秀,是三介中最壯觀的選拔比賽,聚集了三介唱戲名人,可以看到最為齊全的三界風格,還有不少名貴大人前來觀戲??傊牵L雨齊聚,仙靈并駕。
還未到蒲園,就已經人來人往,車馬不停。蒲園位于新林中心偏南,從百生谷到蒲園的路上正好進過蒲園八方之一的休憩地,度芳。
所謂蒲園八大休憩地,即位于蒲園周圍的八個大型客棧,只在戲秀期間開放,為各方前來參賽,觀賞的人提供一個中途休息的地方。度芳,位于正東方,也是最古老的一座客棧。
“度芳、三丑、六龍、碎夢、蘇愀、若觀、回川、浮湘,是三介公認的戲曲八神,時過境遷,三介為了以表欽佩和尊重建了這八大客棧并以其命名。這里面只有蘇愀是真名,其余全為藝名,無人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睆哪曦S的話里來看,這八位人物真是很神秘。
度芳,雖建得最早,紅衫木的古香氣味仍舊繚繞四周,沁人心脾。
來往的馬匹拉著華麗的馬車,錦羅車簾里走出來的人身著華袍錦緞,腰間和手指上的寶石,無一不顯示著馬車人的富貴。天上飛來的靈獸停在客棧外,從它們背上下來的人靈氣逼人。不時地在客棧門前會閃現人影,默默走進去,這該是單純靠靈力而來的人;新林怎么也是靈獸聚居的地方,如此走來的人更不容小覷。
一路走來形形色色的人卿芥見了不少。不久前還認識了一位來自上介的仙神,迷糊的連路都不清楚就到新林來了,年豐指了路,她便匆匆的走了。這位迷糊仙神的聲音倒是清明柔亮,應該是來參加戲秀的吧。
卿芥和年豐走進度芳,拿了門牌,朝二樓角落里的房間走。上樓的時候,樓梯發出細細的吱呀聲,綿長的樓梯盤旋成方形,一直到九樓,越往上風景越好,房間越好,住的人地位越高。本來卿芥和年豐應該是住在一樓,只因一樓住客滿了才有的二樓角落里的房間。
年豐出去打探情況,卿芥收拾了下東西,到過道上,扶著欄桿看著外面的風景。
樓下身穿墨色斗篷的驀疏向一樓深處的房間走去,在中途停下,抬頭看到卿芥。望風淺衣秀發,見人玄帽明眸。
本來還想在此多住幾日,看來得提前走了。驀疏邁開步子,走進屋檐的陰影中。
卿芥突然轉頭向下看,明顯的感覺到剛剛有與澗峽莊那次相同的氣味。
“怎么了?”年豐走到卿芥身邊,遞過一個剛買的仙果。
“…哦,沒什么?!鼻浣嬗挚焖俚膾吡艘谎?,咬了一口仙果,和年豐回到房間。
房間里的杉木橫柱上掛著布簾,一層一層滑下流蘇,人穿過掀起又放下,一排流蘇左右晃著。古老的氣味包裹著度芳,每一間房子也是如此。
“今年戲秀有個大看點,之前蟬聯五屆戲秀名黛的人將會作為評選人之一,并在最后獻唱一曲。”年豐坐在凳上,吃著仙果,說著剛才出去打聽到的消息。
“那這場戲是必聽啊,蟬聯五屆,肯定很不錯?!鼻浣嫫诖?。
“你有所不知,這位名黛除了在那五次戲秀上唱過,其他時候從未有人聽過她開嗓。都說如果她肯多唱幾場,說不定八大客棧會再加一。”年豐笑了笑心里想著,十年一屆,連選五次,也真是辛苦她了…
卿芥是越來越期待聽到這位名黛唱的曲兒了。
度芳的古老并未給它帶來絲毫的陰森陳舊感,卿芥二人在此住了一晚,疲憊的身體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清晨打點完,便繼續向蒲園進發。
冥冥中自會知道,有一種羈絆早已相連,熟悉的氣味會越來越濃烈。錐霞花又來了一朵,幾個湊在一起,爭搶著陽光越開越艷。
此時的寤青閣迎來了久違的“熱鬧”,這種熱鬧不同于華都花燈鬧街,唯一相像的就是人多吧,對于寤青閣而言。
“卿尚,你可是要心疼了啊?!泵C清笑到。
因為卿芥的事,上介來了五位仙神,連靈力僅在仙帝之下的北眙也來了。肅清是卿尚的老友了,作為上介的老仙神,也作為天淵神守,他是此次到寤青閣最可少的仙神。那株錐霞花便是他托卿尚給卿芥的。
卿尚嘆著氣,招呼御貍添茶。“雖然早知道這事會發生,真的到了這時候還真是令人擔憂啊?!鼻渖械臍舛壬辖橄缮穸际侵獣缘?,雖身為靈人卻早已有上為仙神的資格,只因為對藥草情有獨鐘,才不去上介。如今這番感慨實屬難見。
“卿芥在去往蒲園的路上,還有一個年輕靈人隨行?!?p> 北眙從院邊走來,從他的靈獸鳩那里得到了消息。他每走一步都會留下靈力的金光,這是靈力強大的表現,也是個缺陷,有目的和能力的人是可以通過腳印殘留的靈力來追蹤的,因此像這樣靈力非常強大的人都有許多靈獸來代步。北眙的靈氣是冷的,氣勢逼人,是俯瞰眾生的,這是他的使命,令天淵結冰。鳩的火性正好與北眙相平。
“那個年輕人叫年豐,是芥兒交的朋友?!鼻渖姓f到。
“我會派人查清楚,以免萬一,說不定還能查出些蛛絲馬跡。”鳩停在閣外,北眙跳上鳩背,盤腿而坐。大鳩展翅起飛,久久震動樹葉,閣內品茶的人,靈力自護,衣裝未動。
“北眙真是這三介最忙的人了,別說我們這些老仙神,連仙帝都比他閑三分。”一位仙神說到。
“哎,每次見他都是在鳩背上休息”肅清感嘆到,“不過三介有這樣的接班人才讓人放心啊?!?p> 幾位仙神都點頭表示同意,一旁的卿尚滿臉愁情。肅清見況,示意讓幾位仙神先走,獨自留下陪卿尚。
“這一代的事早就輪不到你我操心了,就算通過天淵提早知道,也無濟于事?!?p> 肅清的話卿尚又何嘗不知。從仙帝把芥兒交給他的那一刻到現在,兩百年,他早就把芥兒當成自己的女兒了。如今就算她命該如此,也無法無動于衷了。
“我相信她可以做到并且活的好好的…”卿尚說著,他知道芥兒將要面臨的有多兇險,這句話也是他最懇切的愿望。
翻了一遍又一遍,草藥早就晾好了,藥味都被翻得淡了。御貍來寤青閣的時間比卿芥早,當是御貍也還小,看到竹籃里的小嬰兒很興奮,一靠近她,尾巴就會不自覺地搖起來,耳朵也一彎一彎的。御貍對卿芥很好,甚至比卿尚更喜歡親近她。卿芥走的那天,卿尚在房里待著沒出來,它也在屋里發了一晚的呆,感覺心里空蕩蕩的。
卿芥離開寤青閣之后,御貍照常做事,但是經?;秀?,會忘記藥翻了幾遍,卿芥捎回來的信,它會不時的拿出來看。
誰都是如此,所有的過去都是拿來懷念的,無一例外。
肅清走后,寤青閣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除了上介要的藥,別的卿尚便很少煉取。
度芳到蒲園的路已經走過許多次,對驀疏來說,是一種念想。
驀疏走到溪邊,用葉子盛了水喝,異凈在溪邊的泥地上打滾,活像個泥鰍。要走的時候,異凈從泥里爬出來,一臉享受,想是玩累了,準備跳到驀疏肩上休息,結果被驀疏阻止了。
異凈從驀疏的眼神中領會到了意思,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害羞的找了一下,跑到水里又滾了一圈。
“一個上等靈獸,趣好還不如普通靈獸?!彬囀栊Φ剑又白?。
看到驀疏走了,異凈趕緊上岸,抖了一地的水,又看到自己恢復了光亮的毛,自豪地跟上驀疏,一躍跳到肩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風炎炎,草蔥蔥,一切如舊。三介中也只有新林可以看到與記憶中相同的景了,讓人覺得熟悉,親切。
驀疏到蒲園并不是來看戲的,他也沒這個閑情雅致,只是找個地方落腳,回復靈力。蒲園戲紅亭正是他的最佳選擇。
戲秀大紅臺在正中心,朝東繞過一片林子就是戲紅亭。蒲園的戲園子很多,都是聚聽戲、賞玩、客棧、酒樓為一體的,家家都有自己的看家戲子,來引得四方游客。戲紅亭是名聲最大的,而它的看家戲子正是蟬聯五屆戲秀的名黛,璃兮。
驀疏很自然的走進戲紅亭,朝店小廝使了個眼色便向頂樓最好的房間走去。那間屋子從來都只住一個人,就是驀疏。
店小廝拿出住薄,翻到其中已寫了三行的一頁,拿筆在第四行住客姓名處寫下:度公子。合上住薄,店小廝來到后園,對著一位身著桃紅戲服,正在練身板的女子說道”度公子來了?!?p> 女子停下動作,表情中細微的變化露著喜色,她的臉上紅粉裝飾著兩頰,柳葉細眉彎彎長長的,眼角處的紅點和眉心的勾花增添的幾分嫵媚。
”端兩盤鹵菜上去吧,酒就不用了?!芭诱f道。輕柔明亮的嗓子,發出的聲音著實動聽。
女子邁著輕巧的步子上了五樓,步履中處處可見唱戲人走臺步的影子。到房間門口輕敲了兩下,推門進去。
店小斯拿來的菜已經放在桌上,異凈很不顧形象的吃著。
”度公子,好久不見了呀?!肮媚锖茏匀坏刈?,摸著異凈。
”別用你唱戲的腔調跟我說話。“驀殊從里間走出來,換了身衣服。
姑娘笑了笑,”怎么,被人追著還收了只異凈獸?!罢{侃道。
”巧合。聽說你要開嗓還有些懷疑,現見了你這妝容倒是沒了疑問?!?p> ”來了個人,他點的戲,我推不掉?!?p> ”那就好好唱吧,你不唱就不叫璃兮了。“
璃兮回到房間,對著鏡子發呆?!绷з?.....這名字還是他起的?!?p> 鏡中的璃兮容貌姣好,正值風華,可誰知璃兮一名早已是紅塵往事。
異凈吃光了所有的菜,躺在桌上,用前爪撓著圓滾滾的肚子,盡管變小了身子,胃口還是一樣大。驀疏的目光就停在異凈身上,看到它撓著撓著就睡著了。驀疏走向掛著斗篷的木架,隨之一個黑影閃過,房間里只剩桌上的異凈憨憨的睡著。
新林某處,黑影突然出現,在這樣一個顏色鮮明的地方,驀疏的墨色斗篷著實很顯眼。
靈力帶著微光浮在空中,如螢火蟲般無序的飛動,一花一草都散發著靈力,空氣躁動不安。
驀疏伸手用食指拇指捏出一個角,淡藍色的靈光勾出一個方形。驀疏看著紙張大小的藍框,心中默念了幾句話,手向上一揮,方形從底向上卷起,朝一個方向飛去。
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花叢中一塊扁薄的玄石,將它撿起來收著。
花叢中沒了黑影,陽光明媚,沒了深色的違和,靈光繼續浮動,草也隨風飄動,一悠一然,自自在在。
這一去一回耗了驀疏不少靈力,他將異凈拎起來放到枕邊,自己也躺下,松了口氣。累了好些天,也該有陣清凈日子了。
清幽的風一陣陣吹人心弦,空氣中淡淡的香也挑人心思。通向蒲園的是一條直直的路,沒有岔口,連彎處都少有。遇到溪流時,便會在水上出現一座橋,人走過又消失。
陽光透過綠葉映在臉上,這感覺和透過紅楓的光有些差別。斑斑灑下的綠光總能引起卿芥的回憶,她有些想楓橋,有些想寤青閣…
蒲園中沒有一朵蒲公英,只是浮動的靈力似被風吹亂的種子??磥砥褕@的名字并不是因為有蒲公英而命名的。卿芥是這樣想的。
進入蒲園的范圍內時,會通過一層靈力屏障,這道屏障能大致測出通過人的靈力大小,為了維護秀選的秩序,靈力超出規定界限的人,都需有蒲園的戲據才能出入,盡管是仙帝來,也要有戲據才可進入。
離秀選開始的日子還有兩天,這幾天蒲園中的戲臺都是由不參賽的戲子演唱的,算是為秀選炒個氣氛。
進到蒲園后,芥就聽到很多討論住哪個樓的聲音,最多出現的名字既為戲紅亭、紫鴛亭。聽樣子,戲紅亭應是蒲園名聲最大的戲樓,可多數人更愿意去紫鳶亭,原因是,戲紅亭雖有三屆名黛坐臺,可她不開嗓,去了聽不到她的戲,倒不如紫鳶亭戲曲風格盡在更妙,既然這次秀選有她的戲,到時候聽上一曲也就滿足了。
“年豐,我們去哪?”
“戲紅亭。”
年豐毫不猶豫的話很合芥的心意,她早就很想見見這們名黛了。
去戲紅亭的路上有很多小攤,有些只是來聽戲的人,閑來無聊便拿出些閑置的小物件,擺在外面,看有沒有有緣人愿意收購它們,也可憑此賺兩個酒錢。
如此場面,芥哪里能閑住,東逛逛西逛逛,看上了不少小玩意,在年豐又攔又勸下,才舍棄了好多,最后只買了一件東西,一串銀流蘇鈴鐺,模樣十分乖巧,價錢也很實惠,那位賣主也十分欣慰,有卿芥作它的新主人。
這一路上,卿芥到處逛,年豐也是很累,很無奈。新林本就充滿靈力、未知和危險。不管到哪,議論和搭話的人都是不少,目前搭話的人靈力還算低,如果來了一個靈力強于他倆的人,又是死纏爛打的類型,那可能連跑都跑不了了。年豐左想右想,只尋著一家店,買了套平日可以穿的小生戲服,心滿意足地繼續朝戲紅亭走,路上還花了大錢買了一壺上好的陳釀。
戲紅亭像極了它的名字,從外觀上看,就是一座巨大的亭子,布置上又如同要辦喜宴的地方,這樣的裝飾,一定花了大價錢。
卿芥一進來便四處看了看,第一次進戲園子,感嘆著戲臺的氣勢。年豐算是熟人了,對戲紅亭的樣子,早就記得很清楚。店小廝見到年豐來了,也是喜著臉往上迎,非常親切。
幾句話后,年豐帶著芥去了四樓房間,倆人就先各自休息了。
卿芥放下包裹,先取下腰間的靈石,用手蘸了點水,往里面灑著。錐霞一直盛開,又長出了幾朵花骨,最初的花卻不見絲毫凋敗的樣子。
盯著窗外,又將小白放了出去,自從發現小白,卿芥常常寫信叫小白帶回去,大概還是第一次遠離家的緣故,再加上下山以來有趣的事很多,便有了說不完的話想告訴卿尚和御貍。
稍作休息,傍晚時,從房間外響起敲鑼的聲音,與叫好的聲音連成一片,卿芥帶上靈石走出房門,到隔壁找年豐,房間內卻空無一人,她在樓道上四處張望著,獨自下了樓。紅臺上的小生抹著白臉,兩頰泛紅,手中的折扇附和著曲子,婉轉的曲調訴說著對佳人的思念,句句入人心。
卿芥找了一張空桌坐下,要了盤小菜,一壺茶,饒有興趣地聽著戲,越聽越入迷。
“你這樣不敲門就進來不太好吧?!绷з庾阽R前,卸著妝。
“門是半掩著的,”年豐坐在凳上,放下酒,“送你。”
璃兮透過鏡子看著桌上的酒,笑了笑:“聽說你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
“一個朋友。”
“當真?從未見你有帶朋友來,頭一次還是個漂亮的姑娘。”璃兮輕浮的語氣年豐早就習慣了。
“怎么,想開了要開嗓了?”
“是啊,沒辦法,他點的戲,推不了?!绷з饽樕鲜切χ?,可那種深到骨子里的傷無論怎么掩飾都會留有跡象,更別說在知情人面前,這種傷更是暴露無遺。
“……我會去看的,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蹦曦S知道這個人來蒲園對璃兮來說意味著什么,他也知道璃兮的性子,讓她一個人靜靜的是最好的方式。
年豐出門就看見在樓下聽戲的卿芥,四周看了一下,沒什么危險人物,剛好和卿芥對上眼,便朝她說“我先回去了?!鼻浣婵炊曦S的口型,點了點頭。
這幾天他肯定是累了。卿芥想著。紅臺上一句“路遙遙兩相隔,人在何方,相思難見?!背M卿芥的心,勾起思意,對著紅臺發呆,想著教她靈術的人身在何處,道謝和道歉她都還沒機會向他說。
這時,戲紅樓門口進來兩個人,急急忙忙的樣子像是跑了很久,大步向柜臺走去。
“還有房嗎?”是個小姑娘,說話語氣逼人,看得出她氣焰很盛。一旁跟在后面的人氣喘吁吁應是個跟班。
“還有房,請問這位客官要幾間,住幾天?”店小廝禮貌的問。
小姑娘朝后面的小跟班使了個眼色,便尋著一個空位走去,柜臺前的小跟班大喘著氣向小廝要了兩間規格不同的房間,一間尋常的客房,一間上等客房。
“這沒人吧?”小姑娘坐到卿芥身邊的空位,毫不介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見芥沒理她,便用手在卿芥眼前晃了晃。
“喂,這戲有這么好聽嘛?”小姑娘撇著嘴,她自是不懂,唱戲、聽戲她是一概不懂的,此番來蒲園的目的更不可能是聽戲。
“…嗯?請問你是?”卿芥反應過來,看著這個不停喝茶的小姑娘。
“我叫孤啟悅,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啟悅很大方的說道,訂好房間的跟班跑過來俯下身在悅耳邊說道:“小姐,你怎么這么快就告訴別人名字了?”
“怕什么,漂亮姐姐又不像個壞人?!睈偟朗墙z毫不介意。
卿芥笑了一下,真是個膽大可愛的小姑娘?!拔医星浣妫芨吲d認識你?!鼻浣婺闷鸩璞鷲偟谋优隽艘幌?,發出清脆的響聲。兩人一同喝著茶。
“那卿芥姐姐我先上去了,明天找你玩哦?!眴偢吲d地朝樓梯走去。
“小姐,你這樣太招搖了,到時候將軍知道可就麻煩了。”小跟班滿臉焦慮還有一絲擔心。
“說的也是,畢竟我是偷跑出來的,沒事,我只給卿芥姐姐說了而已。趕緊走,跑了那么久早都累了。”孤啟悅一路小跑著上了樓。
卿芥吸了吸鼻,悅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味,但又有些不同。客棧處的天空已漸漸暗了下來,叢中涌動的靈力散發著靈光,四處飄著,很是美麗。
面對這樣美麗的景色,卿芥理智的心戰勝了好奇心,奔波一天了,還是要好好休息的,美景明天再看吧。
夜風搖,笙音入無際,對手舉酒望窗,寒意涼。
夢中晃,囈語沉湖底,相擁分離成念,思緒深。
果然蒲園就是蒲園,一大早就有從各方傳來隱隱約約的調嗓子聲,聲音輕雅細柔,悅人耳目。卿芥尋著聲音來到了戲紅亭的后園,聽到璃兮輕哼的小調不禁拍了拍手,璃兮見聲轉過臉來看著芥。果然是位絕色佳人。
“姑娘便是與年豐同行而來的吧?!绷з庾呓?。
“你與年豐相識?難怪他毫不猶豫地來這里。我叫卿芥,年豐的朋友。”
“璃兮?!?p> “你剛才哼的小調真好聽,雖然我不懂戲曲。”
“練練嗓子而已,讓姑娘見笑了。”
“那就不打擾了,我與年豐說好了在蒲園賞景?!?p> 璃兮低頭相送,以她的資歷和眼神,一眼就知道卿芥不是個普通人,卿芥可能會像她一樣,有一段生死難忘的經歷??匆娗浣?,就如同當初那個懵懂的自己。
“年豐,你認識璃兮姑娘?。俊鼻浣媾艿秸诳蜅iT口等待的年豐身邊,一同向外走去。
“嗯,你不必叫她姑娘,她比你我都大很多?!?p> 卿芥驚訝地看著年豐,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