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秋時分，一直都是大晴天，沒怎么下雨，氣溫比往年偏高。

值得高興的是老大批了我的一天年假，而且跟難得的雙休日連在一起。

家里的責任田都承包了給外地人種百合了，公公婆婆清閑下來，我也落得個清閑，不用下地去幫什么忙了。

中飯過后，看著屋外暖洋洋的太陽，又想著要不要出去隨便走走。剛邁出幾小步，一個聲音在背后響起：“二娘，你是不是要出去散步，我也要去！”我的小侄女萍娟快步跟了上來。

“你不是還要寫家作么？”

“沒有多少了，晚上寫也來得及。”

“好吧，我的小尾巴，我就帶你去散步吧！”

萍娟笑得一臉的燦爛，但聽我叫她小尾巴時，她略嘟了一下嘴搖了搖頭。

她已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了，知道尾巴這個外號不好。

沿著村道走，很快就看到不遠處路下的小池塘的荷葉幾乎都枯萎了，聽公公說，這種蓮只結蓮子并不產藕。這是老公小叔父的池塘，我偶爾也剝過小叔父送過來的蓮蓬。

爬上一段小陡坡，就看到我院最大的池塘了。池塘的壩墻在去年的時候刷了一層水泥，現在比較聚水。已經晴了很久，池塘還是滿糖水。池塘那邊石頭多的地方有村民挖的深井，自來水沒有進院子的時候，大半個院子的人都在這里汲水喝。

“二娘，我們去那里玩？”

“帶你去看茶花吧，這時山茶應該都開了，很漂亮的。”

幾年前，當萍娟還是不會走路的嬰兒的時候，我常抱著她，后跟著三個較大的孩子在這條路上散步。現在那三個都滿了十歲，不怎么喜歡跟我出來看風景，身邊就剩下這一個小‘尾巴’了。

“二娘，樹葉為什么是綠色的而不是藍色的？”

“為什么沒見過開綠色花的樹？”

“為什么樹不會說話？”

“為什么我們人類不像鳥兒一樣長翅膀？”

？？？？

萍娟每次跟我一起散步都會問上很多個為什么，才疏學淺的我怎么可能答得上來？我在心里給她取了個外號叫“小話癆”。

“你問的這些二娘都不知該怎么回答，你要努力讀書，將來自己到書中去找答案吧！”

我這樣回答過她多次，但過不了一會兒她又開始問為什么了，我的感覺用一個字來形容是暈；用兩個字來形容是很暈；用三個字來形容是非常暈。

“二娘，你看那房子好好看，像小姑媽家的房子。”小話癆指著一處快要建成的房子這樣跟我說。

她去過小姑媽家，對姑媽家的新房記憶猶新。這幾年農村發展很快，這幾年建的新房也一棟比一棟漂亮和適用。

“二娘，有一次我在家玩耍的時候，一只燕子飛到我肩上，拉屎在我身上。”

“又胡說了，怎么可能呢？”

“我沒騙你，它停在我肩上拉了屎就飛了。”

這小話癆真會編故事，還是由她去吧！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有茶樹的山腳下。

這里的油茶樹比較高，好像有些年頭的樣子。山上還有松樹和其它的落葉的或常青樹木。

在這個季節里，我偏愛油茶樹，白色的花瓣托著黃色的花蕊，不時有淡淡的香味傳來。

一樹樹的花有剛綻放的；有半枯萎的，還有僅僅是花骨朵的，我仿佛看到來年一樹的碧綠果子在等待成熟的季節。

小時候，多少個這樣的時節，折一根鐵線蕨，把里面的莖抽掉當吸管用，滿山的去尋找茶花上的花蜜，那甜蜜的感覺至今難以忘懷。

小話癆她們這一代是不輕易在山林里穿梭，當然不會知道這茶花還有甜甜的味道。

時代變了，山里的小徑都讓給了野草和荊棘，她們這樣一代的孩子相伴她們的除了書就是手機，沒幾個知道放牛是怎么一種滋味，撿柴跟砍柴又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

“二娘，你看那里有紅紅的果子，吃不吃得？”

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還真的看到一株矮灌木上掛著紅艷艷的小果子。

走近一看，比我還高的陡坡上的果子紅得像珍珠像瑪瑙一樣的掛在枝頭，小時候在山上放牛時常遇見，常摘來吃，就是叫不出名字。

“這個可以吃，我摘給你。”

太高了，我踮起腳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摘到兩個，我分給小話癆一個。

“很甜，但它的皮不是很好吃。我從側面上去，將它們都摘了。”

“別去，小心荊棘劃破衣服跟皮膚。野果吃多了不好，我們還是接著往前走吧。”

小話癆看了看枝頭的果子又看了看我，很不情愿的跟著我走了。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去摘它。”小話癆這樣跟我說。

往前走還是村道，還有稀稀落落的房子。幾年前我抱著她來過這里，被別人家的狗叫聲唬住了，只好返了回來。

這一次還會遇見狗嗎？會不會因害怕被狗誤傷而放棄再走遠一些的想法？

農村養狗是常見的事，這幾年大家的房子都越建越好，養狗的人家好像少了起來。我們這兒的狗大多數都是田園犬，養寵物狗的還沒見過。

我家以前也養狗，這幾年沒養了，公公婆婆嫌狗臟怕弄臟地板。

還是接著往前走吧！如果碰到叫得兇的狗就返回，我不怎么怕狗狂叫，但我得顧及身邊的小話癆，她要是有個什么閃失，我不好跟她父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