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書后,反派黑月光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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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與沈家決裂
積雪壓得松枝搖搖欲墜,沈枝意跪在雪地里,單薄的白衫絲毫擋不住寒風侵蝕。
她沒像原主那樣哭泣,只默默把凍僵的手縮進袖中,用蔥白的指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腦海里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警告:宿主已觸發第100次攻略副本,模式死亡同步——本世界死亡將直接映射現實。當前任務:72小時內獲得謝珩初步信任(救贖值≥-80%),失敗將觸發“痛感同步”懲罰。】
她咬著牙冷笑:又是這套。前99次失敗,不是被謝珩一刀捅死,就是死于他的報復,這破系統除了發布任務和倒計時,連句提示都吝嗇。
她太清楚,今晚是沈枝意涅槃重生的日子。
以原主孱弱的身子,唯有以柔克剛,才能撕開條生路。
“小姐!快披上斗篷!”阿柳年紀不大,雙頰通紅撲過來,稚聲稚氣道:“夫人說只要您,答應替大小姐嫁給罪臣之子謝珩,就免了今日的責罰,三娘子……要不你服個軟吧。”
“扶我起來,去前院。”沈枝意揉了對方凍紅的臉,堅定道:“記住,等會兒我若咳得厲害,記得將今日的事兒全盤托出”
有時候,以退為進也能一擊斃命,反而能坐實自己‘被苛待’的形象。
前院的喧鬧聲透過風雪傳來,沈枝意在阿柳的半扶半攙下,挪移至大堂門前,卻故意“腳下一軟”,跌落在門檻上。
白鞋沾染了雪泥,單薄白紗裙擺拖傾瀉而下,愈發襯得她膚如凝脂,身姿嬌弱。
滿座賓客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聚焦過來,沈枝意面色淡然,不徐不疾起身,先向主位的沈父和王氏行了一個搖搖欲墜的禮。
緊接著便是帶著哭腔的聲音,清晰得恰好讓鄰桌的幾位老臣聽見:“父親母親,女兒來遲了……特來向姐姐、姐夫道賀。”
沈牡丹身著大紅嫁衣,正與蕭澈接受敬酒,見她這般模樣,竟然只是微微一笑,似乎還在滿意沈枝意的到來。
沈枝意雖有疑惑,卻無暇顧及。
只見沈世鴻握著酒杯的指節泛白,胡子都在微微顫抖。
沈枝意——實在太像那個女人。
他剛欲呵斥“不懂規矩”,怎料沈枝意卻搶先一步跪了下去,膝蓋重重砸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女兒知錯了。”她俯伏于地,看起來我見猶憐,聲音更是冷的發顫:“不該在今日來晚,只是……今日是阿娘的祭日。”
這話猶如一根利針,精準地扎在沈父心口,當年還是秀才的他,愛慕沈枝意生母蘇氏。
橫刀奪愛將蘇氏困于后院直至離世,此事鮮少人知,她怎么會……
如今被當眾提及,他腦中極度混亂,即便在場賓客似乎毫不知情,他也感覺顏面掃地。
“枝兒,為父何時怨過你,快將小姐扶起來,阿柳怎么照看的小姐,讓別人瞧見,定以為咱們沈家連件冬衣都買不起。”沈世鴻瞳孔一縮,聲音帶著怒斥。
不愧是官場老狐貍。
他既怕賓客追問祭日為何苛待庶女,更怕沈枝意再說出什么驚人之語,索性拿個丫鬟轉移話題。
沈世鴻偽君子的模樣,讓沈枝意忍不住想要作嘔,她聲音柔柔的,卻字字帶刃:“不怪阿柳,是我著急給母親磕頭,畢竟明日便要嫁人,我想與阿娘說心里話,剛出門碰上母親王氏,不知為何,母親讓女兒在雪地跪著……”
滿座賓客嘩然。
“胡鬧!”
沈世鴻瞪了一眼王氏,王氏緊緊握著手帕,心虛的不敢看對方。
“爹爹放心,從今往后我生是鎮北王府的人,死是鎮北王府的鬼。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絕不讓沈家因我蒙羞,更不會連累姐姐的好日子……”
這話哪是表忠心?分明是哭著告訴所有人:沈家逼病弱庶女替嫁,連她的命都不顧了!
“但女兒只有一個條件。”
話鋒一轉,她像是說給現場的賓客,目光掃過滿堂看熱鬧的人,卻又像是說給沈世鴻聽。
“說吧。”沈世鴻直到今日,才發現這個女兒可真不一般。
“女兒今日斷發為證,從此與沈家恩斷義絕,但我希望母親的牌位能放入祠堂……”
沈世鴻滿臉的震驚,只能急忙道:“那是自然,為父早就想將你母親遷入祠堂,只是這段時間舉國上下,不可輕易動土……”
銀刀輕閃,青絲飄落在地。
這一下,連賓客都愣住了,何必做到這份上?
“女兒自然不會讓您為難,等皇親喪期過后,父親如約將母親遷入祠堂即可。”沈枝意沒管眾人的反應,對著沈父和王氏的方向,不是女兒對父母的禮,是平輩的告別。
沈世鴻閉眼深吸一口氣,后槽牙在隱隱的用力,“那是自然。”
說完,她直起身,目光瞥向,沈牡丹,對方是藏不住的震驚,握著酒杯的手指,突然收緊了。
那瞬間明媚張揚地嫡姐,嘴角再也笑不出來,但這錯愕只持續了半秒。
“三妹妹看著柔弱,實則是個有主意的人。父親您別氣壞身子,明日既然婚期將至,我在城南的十來家鋪子,一直都空閑著,無人打理,就送給妹妹當新婚賀禮。”沈牡丹說著,從袖中取出地契,遞過來時,指尖不經意劃過沈枝意腕間。
那里有原主小時候被燙傷的疤痕,沈牡丹從前最嫌這疤痕礙眼,如今卻像在確認什么。
沈枝意接過沈牡丹遞來的地契,指腹剛觸到紙張邊緣的新折痕,便緩緩從袖中摸出那枚“蘇”字木牌,邊角還沾著點雪泥。
“父親可還認得?”她指尖輕叩木牌,聲音不高,卻像石子投進沈世鴻心頭,“阿娘臨終前攥著它,說這是蘇家認親的憑證,也是……您當年求娶時,她偷偷留下的念想。”
沈世鴻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顫,酒水潑在衣襟上也渾然不覺。
他盯著那枚木牌,喉結滾得厲害,這牌子他找了五年,竟被這丫頭藏著?
憤怒剛冒頭,又被一股莫名的癢意壓下去:她肯拿出來,是不是意味著……她終究還是認他這個父親蘇氏并非對他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