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小乖寶被陰濕病嬌撩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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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死也不入周家墳
病床上,顧南梔形容枯槁,臉上再也看不到過去那意氣風(fēng)發(fā),肆意張揚(yáng)的模樣。
雙頰深陷,一雙如水般漂亮的眸子,此刻只余下死寂和絕望。
她伸出手,死死的抓著坐在病床邊的男人的手臂,許久沒有修剪過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他的皮肉里。
她艱難的,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離,離婚,簽,簽字……”
光是說完這簡單的一句話,就幾乎用掉了她僅剩的所有力氣。
她粗重的喘息聲打破了病房里的安靜。
周敘白身子微微一僵,目光落在了顧南梔的臉上。
曾經(jīng)那么漂亮的臉上,此刻早已看不到半點(diǎn)的鮮活,那雙眸子,只帶著最后的固執(zhí)和不甘,還有一絲難以忽略的怨恨。
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是縱橫交錯深深淺淺的傷痕,是她無數(shù)次絕望之下傷害自己留下的證據(jù)。
離婚協(xié)議早就已經(jīng)簽好,被整齊的放在床頭的柜子上。
早在三個月之前,她就讓人送來了離婚協(xié)議書。
周敘白當(dāng)時并沒有在意。
當(dāng)時公司剛好一個重要的項目到了關(guān)鍵時候,加上離婚這件事情,顧南梔已經(jīng)跟他鬧了好幾年了。
當(dāng)初結(jié)婚,是他被算計下了藥,被迫無奈,才娶了顧南梔進(jìn)門。
顧南梔是顧家大小姐,長得漂亮,舉止得體,結(jié)婚這些年,從未給他添過任何麻煩。
她存在感低的可怕,似乎從來不會遇到解決不了,需要借助他的手的事情。
他以為離婚是她玩的小手段,只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也想過,等手頭上的工作忙完了,就回去好好的陪陪她。
結(jié)果等來的,卻是她自殺垂危的消息。
此刻看著面前早就已經(jīng)看不出來原來模樣的女人,周敘白突然覺得心臟像是被一把刀狠狠的捅了進(jìn)去。
顧南梔抓著他手臂的手,力度越發(fā)的大了。
“不,不入,周,周家……墳。”幾乎是用了最后的力氣,她艱難的說出一句話。
周敘白素來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表情。
他深邃的眼底都是沉痛,看著她那么痛苦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撕碎一般難受。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壓下心頭沉甸甸的情緒,他才艱難的開口,“好。”
抓著他的手,倏地一松,那死寂的眼底,久違的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
原來,離開他能讓她那么快樂。
這樣的認(rèn)知,讓周敘白的心頭刺刺的痛,像是被針扎了似的。
他抽出掛在西裝口袋里的鋼筆,擰開,拿過一旁的離婚協(xié)議書。
看到上面秀氣大方的名字的時候,心臟又是一痛。
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顧南梔看著他簽字以后,一口氣頓時就散了。
糾纏了十年,總算,總算要結(jié)束了。
她壓抑又絕望的暗戀,豁出去一切,最后終于要這樣慘淡的結(jié)束了。
也好。
也好。
顧南梔的思緒已經(jīng)開始飄忽了。
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初見那一年的盛夏。
少年還不似如今這般沉默寡言,他臉上也會有笑容。
她那時母親剛剛?cè)ナ溃赣H迫不及待的將養(yǎng)在外面的小三接了回來,她大鬧一場,砸了手邊一切能砸的東西,然后跑了出去,喝了個酩酊大醉。
繼母一心想要?dú)У羲闪巳巳プニ?
她喝得醉醺醺的,差點(diǎn)就被繼母派來的人帶走。
危急關(guān)頭,是周敘白來了,他出手救了她。
那時她醉眼朦朧,似乎看到了黑暗中的光,那淺淡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照亮了她漆黑的世界,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那一年,她十五歲。
沒有人知道她喜歡周敘白。
她小心翼翼的藏著這份喜歡,用盡了自己的一切手段,為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事情。
直到那一天,意外聽到有人要下藥算計周敘白。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去當(dāng)他的解藥。
其實她沒有后悔那天的選擇。
只是十年苦等,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她熬不住了。
此刻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臉,她雙眼緩緩地閉上了。
人間太苦,下輩子,不想再來了。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病房的門被人用力的推開,外面守著的醫(yī)生魚貫而入。
周敘白被擠開。
他看著那些人拼了命的想要挽救那年輕的生命,可是她毫無求生意志,只想要與這個世界徹底的告別。
儀器上的線,變成了一條條的直線。
“周敘白!你該死!”
病房的門被粗暴的撞開又關(guān)上,周敘白被人拽著衣領(lǐng),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臉上。
他沒有反抗,任由對方發(fā)泄?jié)M腔的怒火。
“她那么愛你,你怎么能這樣對她!”
“早知道會這樣,當(dāng)初我就不把她讓給你了!”
“哪怕會被她厭棄,我也會盡全力的把她從你的手里搶過來!”
“周敘白,你真是配不上她的喜歡!”
秦衍舟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周敘白的臉上。
“抱歉,周先生,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周太太她……”
醫(yī)生經(jīng)過半個多小時的搶救,最后遺憾的宣布了顧南梔的死亡。
他話還沒有說完,被秦衍舟一把拽住了衣領(lǐng)推了出去。
“她不是周太太,她叫顧南梔!她叫顧南梔!”
“阿梔,沒事,沒事了,我來帶你回家了,我?guī)慊丶摇?
“咱們不當(dāng)周太太了,以后都不當(dāng)了,我來晚了,阿梔,我們回家……”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將病床上纖弱的人抱了起來,眼淚一顆顆的砸在她的臉上。
周敘白怔愣的抬頭,看著秦衍舟抱著顧南梔的尸體要離開,下意識的伸出手。
耳邊又響起了顧南梔臨死之前那一句。
死也不入周家墳。
“撲通——”
巨大的落水聲響起,顧南梔被人一把推進(jìn)了游泳池。
寒冬臘月,池水冰冷,鋪天蓋地的涌來,淹沒她所有的感官。
她下意識的掙扎,心中卻是忍不住疑惑。
她不是死了嗎?
為什么死了還會感覺到疼呢?
“顧南梔,叫你一聲周太太,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誰不知道當(dāng)初是你不要臉爬上了周敘白的床,才逼的他不得不娶了你。”
“你們結(jié)婚都三年了,他連家門都不回,你還敢打著他的名義出來招搖,今天我就好好的教訓(xùn)教訓(xùn)你,讓你知道,在顧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失真的聲音,透過水傳遞過來,冰冷刺骨的寒意,絲絲縷縷的入侵她的身體,顧南梔掙扎著,終于露出了水面。
周圍的嘈雜聲洶涌而來,那一張張扭曲的,輕蔑的,嘲諷的臉,又像個夢魘似的,緊緊地攥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呼吸困難。
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撲通一聲,有人跳下了泳池,下一刻,她被拉入一個懷抱,對方渾身顫抖,眼眶泛紅,聲音都帶著很明顯的顫抖,像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