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遠回到宿舍樓，經過五樓水房，見里面密壓壓全是人，不由得產生一股壓力。進入寢室，見室友們在吃零食，問道：“你們洗漱完了？”

　　李英萬吃著薯片道：“沒呢，這時候不能洗漱。”

　　陳華吃著李英萬的薯片，笑道：“英萬說了，晚一點水房就沒人了，這是經驗之談，咱們等等吧。”

　　程致遠點了點頭，坐在鋪上，問道：“海東呢？”

　　李英萬道：“去超市吃串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他了。”

　　過了一會，馮強洗漱歸來，道：“水房人少了，你們可以去了。”

　　程致遠下午去超市采購了臉盆等洗漱用具，來到水房，打開水龍頭，立刻被水拔了一下，奇道：“怎么這么涼？”

　　李英萬道：“現在還好呢，等到了冬天，這水零度都不結冰。”

　　程致遠立時想到秦孌，問李英萬：“女生冬天怎么辦？”

　　李英萬道：“涼拌，跟咱們一樣。”

　　程致遠道：“那怎么行。”

　　陳華笑道：“擔心你女朋友啊，沒事，冬天可以用暖瓶啊，還有熱水袋，你不嫌麻煩就行。”

　　程致遠微微點了下頭，做好明天去買暖瓶的打算。

　　六人洗漱完畢，許海東這時還沒有回來。

　　九點一刻，宿舍全體熄燈。就在熄燈的前一秒，許海東趕到寢室，手上握著一只手電筒。

　　程致遠等許海東走到床邊，道：“小強看你一直沒回來，已經幫你鋪好了床。”

　　馮強早已躺下，聽到程致遠的話，撐起上身，道：“沒事，室友就該互相幫助。”話沒說完，許海東噓了一聲，示意馮強不要說話。

　　就在這時，一道光束透過寢室門上的玻璃，照到許海東臉上。

　　只見宿管老師隔著玻璃，晃動手電，命令道：“已經熄燈了，沒上床的趕緊上床。”說完，寢室恢復昏暗，顯然老師又去檢查其他寢室了。

　　許海東作勢將一只腳踩在爬梯上，等老師走了，笑道：“還趕緊上床，催這么緊，是有多饑渴。”走到窗邊，將陽臺門打開，溜到外面。

　　李英萬躺在床上，見陽臺上發出光亮，翻身下地，走上陽臺。

　　許海東蹲在露天陽臺上，用手電照向對面女生宿舍，良久，嘀咕道：“怎么沒反應呢？”

　　李英萬笑嘻嘻道：“好像有點遠啊，不如白天看得清楚。”正說著，忽然眼前一花，對面宿舍照射來的手電光正打在他臉上。

　　許海東看到光亮，急忙晃動手電，回應對面，同時激動地道：“來了，來了嘿。”

　　對面心領神會，也將手電晃了幾下。

　　許海東照了一會，關掉手電，見李英萬瞪大眼睛觀望對面，拍了他一下，道：“走啦，當心眼珠子掉樓下去。”

　　回到寢室，許海東心滿意足，將手電筒放入衣柜。

　　李英萬關上陽臺門，問道：“東哥，她們為什么照咱們？”

　　許海東糾正道：“不是照咱們，是照我。那是我女朋友給我發信號呢。”

　　李小南從床上坐起，問道：“剛來一天，你都有對象了？夠快的啊。”

　　許海東道：“不是今天認識的，是以前處的，后來分了。今天她見到我，主動說舍不得我，求我跟她和好。”說完，踩著程致遠枕頭一角，一躍爬到上鋪，又道：“先將就著唄，有好的再換。”

　　李小南問道：“漂不漂亮？”

　　許海東道：“臉一般，身材好。”

　　李小南笑道：“關了燈都長一個樣。”

　　李英萬脫掉拖鞋，躺回床上，笑道：“那個女生我聽說過，是咱們那屆的校花。”

　　程致遠聽到“校花”二字，心里一突，本能想到秦孌，起身問道：“她叫什么名字？”

　　李英萬道：“說了你也不能認識，叫方菲菲。”

　　程致遠登覺寬心，暗笑自己緊張過度，重新躺下。

　　許海東聽到李英萬認出方菲菲，心下無比驚訝，道：“離這么遠，你居然認出她來了，好眼力啊。”

　　李英萬笑道：“她穿著白裙子，那里比我還大，一眼就認出來了。”

　　李小南問道：“英萬，很大嗎？”

　　李英萬道：“大，出了名的大。”

　　李小南舔了舔嘴唇，低聲道：“我就喜歡大的。”

　　程致遠聽出李小南有覬覦許海東女朋友之意，心下很不舒服，暗想：“這人口氣便如流氓，怎能隨便談論女生身材，太不禮貌了。”

　　許海東聽后卻很高興，笑道：“可惜啦，兄弟，她已經名花有主了。”

　　靜的片刻，許海東見不再有人說話，嚷道：“干什么，第一天晚上就睡覺啊，都給我起來，聊天時間到了。”

　　金帥望著棚頂，幽幽地道：“我們初中也有個女生，可惜我再也見不到她了。”說罷，嘆了口氣。

　　王亮在下鋪問道：“你女朋友？”

　　金帥道：“我要是能追到她，死都不來這邊上學。”就聽李小南嘿嘿一笑。

　　陳華道：“我上初中的時候，也暗戀過一個女生，她不是校花，身材也很一般，不過挺文靜的。”

　　程致遠聽到“文靜”二字，疑心登起，問道：“那女孩叫什么？”

　　陳華道：“她叫張靜雅。怎么了，你認識啊？”

　　程致遠忙道：“不認識。”

　　就這樣，話題聊到女生身上。

　　只聽李小南道：“我初中的對象，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只可惜她家太有錢了。”

　　寢室七人，許海東只覺得李小南與自己投緣，聽他說話了，笑道：“有錢還不好么，你是可惜門不當戶不對吧。”

　　李小南也不回答，兀自說道：“初中畢業以后，我倆計劃好私奔，結果她爸派人給攔下來了，還給了我一巴掌。”

　　許海東問道：“他爸為啥打你？”

　　李小南道：“女兒被我搞了，當老子的生氣唄。”

　　許海東問道：“然后呢？”

　　李小南道：“然后她就被送去外地上學了。”

　　許海東道：“她爸這招夠絕的啊。”

　　李小南道：“她爸怕我糾纏他女兒，下足了功夫，這只是其中一招而已。”

　　許海東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李小南道：“我和她肯定是沒戲了，只能再找新的了。”

　　許海東道：“你也不用灰心，東方中學漂亮女孩多得是，等你有了新的，肯定就把舊的忘了。”

　　李小南道：“雖說跟誰處不是處，不過那個女孩真是讓我難忘啊。”

　　許海東暗自竊笑，道：“看來你是沒吃夠啊。”

　　他二人交談時，余人自覺收聽，誰也不亂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