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寧平剛準備換崗,李光昭來了,看著杜寧平道:“你過來,我有事對你講!”
杜寧平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還以為是自己私自出去吃飯的事被知道了,不過聽李光昭的口氣,又不太像。
杜寧平有些奇怪,李光昭是自己的主將,是上司,怎么用一副朋友間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忽然想起來蕭長泰和高仲戩二人,瞬間明白了,李將軍是看在他們的臉面上對自己客氣而已。
恭恭敬敬上前行了一禮,問道:“將軍找我有何事吩咐?”
李光昭道:“你和蕭高二人是什么關系?”
杜寧平倒是沒有什么隱瞞,把蕭高二人調查的事,如何湊巧聽到自己和大哥談話,如何認識,全部說了,當然,兵書和槍法自然不能說,黑劍捕快是假的也不能說,而且這事和李光昭問的問題也沒有什么重要關系。
李光昭嘆道:“你居然有這種運氣,能和兩個陜州一流高手稱兄道弟,其實不是我找你,是大都督找你,你跟我走吧!”
李光昭就往前走,杜寧平正準備想辦法去見杜國安呢!這不是巧了么?大都督也要找自己!忽然一想:大都督何等人物,怎么會找自己這樣一個小卒?忍不住問李光昭道:“將軍,不知都督找我何事?”
換做平時,即使是李光昭親兵又如何?一個帳前小卒,讓你去就去,還能問東問西?但是現在畢竟有蕭高二人的面子在那兒,對杜寧平也換了一種對待,說道:“大都督找你應該是褒獎你今天奮勇殺敵,好像還有事情找你幫忙!”
杜寧平就有些明白了,奮勇殺敵,別的兄弟不都是自己的百夫長去領取獎勵然后發給下面的人嗎?自己是李光昭親兵,獎勵李將軍給就是了,看來主要還是找自己幫忙!不過隨即想道:我一個小卒,論武功,不過比一般士兵高一些而已,別的地方我也沒有什么本事,都督要找我幫什么忙?想著想著就到了杜國安的營寨。
剛一進來,杜國安看到杜寧平就上前握住杜寧平的手:“小兄弟當日城門樓下親自向我表示從軍抗敵,白天清晨和魏軍廝殺,斬首十一人,沒有給我們杜家人丟臉,應當記功啊!”轉身向李光昭道:
“李將軍,這位小兄弟在你帳下,此次應該由你褒獎!”李光昭聽了立馬說道:
“都督放心,我回營后立馬按軍功獎勵給小兄弟官銀三十兩!”
杜寧平聽到這三十兩,臉上立馬露出了激動的表情,他怎么能不激動,他做捕快一年的俸祿都不到三十兩,大哥杜思遠的職位在副總捕頭,一年的俸祿也就三十左右,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隨即想到這是十一條人命換來的,不由得有些黯然,但是又想到,如果讓這些人進入常州,大哥一家還有麗容和麗燕這些人,恐怕就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受到傷害了。所以,也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杜國安起初看著他聽到三十兩就表情激動,然后黯然,然后又平靜下來。還以為他是因為激動所以這樣,那里知道杜寧平心里想著這些。隨即向杜寧平道:
“小兄弟,我找你來,是有事想讓你幫個忙!”
杜寧平隨即回過神來,向杜國安道:“大都督何必這么客氣,在下是大都督治下子民,有什么事,那是分所當為,談不上幫忙二字!”
杜國安道:“兄弟你也知道,常州如今四家兵鋒所向,近四十萬人,我常州軍兵不過十萬,況且還有五萬是新兵,剩下的八九十萬人只是尋常百姓,除非是諸葛武侯復生,岳武穆再世,否則我常州這點兵力,難逃四家毒手。”杜寧平聽得他這樣說,心里也是贊同,如今這情況,恐怕真的只有武侯復生武穆再世了,安福子將軍是有用兵之才,但是索敏俊和張子豐又不是傻子,此時杜國安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只聽得杜國安繼續道:
“陜州的蕭伯恭,本來是應該今天早上就到,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才在北門索敏俊旁邊扎營,以我想來,我們梁國和衛國雖然有宿怨,但是已經過了這么多年,況且說直白一點,那只是我們本土之爭,我們常州和陜州并沒有仇怨,我聽說兄弟你和陜州的蕭長泰高仲戩兩位將軍有些交情,兄弟你前兩日大婚,他們二人還喝過你的喜酒,所以我想請兄弟你去讓蕭伯恭將軍看在這份上能不能退回陜州之兵,就算真的是要算這什么芙蓉花的賬,也要查清楚冤有頭債有主再行事,即使不能勸得他退兵,能拖他一段時間也好!如若他開出什么條件,只要不是特別過分,兄弟你都可以代我答應蕭伯恭!”
杜寧平瞬間明白了:杜國安是想讓自己這個和蕭長泰高仲戩有點交情的人去和蕭伯恭談,能退兵最好,即使不能退兵,也要怎么對常州有利怎么來!這種情況下,自己有這層交情,自然應該挺身而出,向杜國安行了一禮,說道:“都督既然這樣看得上我,我就不推脫了,但是我想問一下都督,如果蕭伯恭真的獅子大開口,都督能接受最大限度的退讓,是什么限度?”
杜國安道:“宋鐵峰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不僅對別人摳門,獅子大開口也是肯定的,蕭伯恭是他的部下,自然是得到他的授意的,常州只有一州之城,斷不能分裂給他,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果是錢銀之類的,我能承受五百萬兩以內,多了的話,即使我答應,只怕常州百姓也不答應,畢竟分下來一個人就是五兩以上。但是兄弟去談判,自然應該盡量為我常州打算!”
杜寧平道:“這是自然,都督,事情緊急,我今夜連夜出城,現在就去找蕭伯恭!”杜寧平知道自己現在居然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去和蕭伯恭談判,心里激動得不行。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在蕭伯恭面前。
杜國安道:“好,那就讓人給兄弟你準備一套衣服,然后即刻出發!”
杜寧平道:“這要準備什么衣服?”
不經意間已經沒有了下屬的態度了。杜國安倒是也不怪他,李光昭本想說他,但是看杜國安都這樣認真對待他,話到嘴邊也沒說出來。只聽杜國安道:“兄弟你忘了,前面就是索敏俊的營寨,你穿著這身梁軍的衣鎧,被他們的人發現了,是什么結果?”杜寧平不由得臉一紅,自己激動之下,把這些基本都忘了。杜國安對一個士兵道:
“去拿一身東魏士兵的衣服過來!”杜寧平聽到東魏這兩個字才想起來南宮月桂說的帶話,自己在剛才來的路上還記得,這會兒因為三十兩銀子和一趟任務差點激動得忘了。立馬向杜國安道:
“大都督,在下有事要跟大都督說,請大都督讓左右退下!”杜國安不知道他有什么事這么重要,居然要屏退左右,但是還是讓人退下,李光昭本來也想退下,但是杜國安忽然問道:“李將軍應該不用吧?”
杜寧平道:“李將軍自然不用,都督,我來之前因為錯過了吃飯,剛才去找吃的,遇到了一個姐姐,她讓我帶幾句話給你,她說她的名字給你說了,你和各位將軍自然會相信她的話。”杜國安問道:
“她叫什么名字?”
杜寧平道:“她說她叫南宮月桂……”杜寧平剛說出南宮月桂這四個字,杜國安和李光昭立馬不約而同的驚嘆道:“什么,你說她是南宮月桂?”語氣之間盡是驚訝。
杜寧平倒覺得有點尷尬了,看他們的表情,此人應該是個很有來頭的人,自己井底之蛙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就問道:
“都督,不知道這位姐姐是什么人?”
杜國安道:“小兄弟,你不知道琉璃閣嗎?”杜寧平說道:
“這個自然知道的,難不成這位姐姐是琉璃閣的人?”
杜國安笑道:“這就不知道了,琉璃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琉璃閣恐怕跟當年的琉璃閣沒多大關系了但是她們琉璃閣的關系,我也不大清楚,好像如今有一大堆分閣,小兄弟,你居然敢叫她姐姐,連我都不敢高攀她,她是當年的南宮長娥的第四個徒弟,也是當今琉璃閣主南宮月華的師姐,只是琉璃閣的人一向只在大漢國內,很少來這西部,像她這樣身份的人,不知道為什么來這里,卻不知道她要兄弟你帶什么話給我?”
杜寧平道:“她說她明天會想辦法幫我們把張子豐和簡易打發回去,還說叫都督你萬萬小心,不要中了蕭伯恭的假途滅虢之計!”
杜國安聽得說能幫忙打發張子豐回去,心里當真是不勝之喜,但是當聽到說讓自己小心,不要中了蕭伯恭的假途滅虢之計,這怎么可能,現在自己對陜州那可是戒備心十足,怎么會讓他假途滅虢?不過這倒是算得上是這兩天聽到的唯一好消息了。杜國安心里盤算著,去掉東魏,如果杜寧平能說服蕭伯恭不動兵,自己只要動員城中的人,死守住索敏俊和薩珊,雖然幾率不大,但是畢竟比之前幾率大了很多。
話說間,門外已經說把衣服拿來了,杜寧平當即立馬換上,杜國安給他準備了一匹馬,杜寧平就一匹馬一個人出了北城門。
蕭伯恭和索敏俊的營寨相隔不遠,杜寧平小心翼翼,一旦被索敏俊的人發現識破了的話,自己死了不要緊,都督交付的大事就黃了,幸得沒有什么意外,安全到達衛軍寨前,上前衛軍盤問,杜寧平自稱是張子豐的信使有信交給蕭伯恭。兵士就不再多問,因為此前四家已經約定同盟,所以杜寧平自然平安進去,要是門口的士兵知道杜寧平是梁國的士兵的話,別說見蕭伯恭,只怕沒進營內就被亂刀分尸了!
杜寧平進得蕭伯恭帳中,帥案上坐著一人,長得和蕭長泰有八分相似,不過一眼看上去年紀就比蕭長泰大了好幾歲,而且杜寧平一進來看到他就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他不用想都知道這就是陜州副都督蕭伯恭了,也是蕭長泰的哥哥,只聽得蕭伯恭問道:
“張子豐有什么信給我?”
杜寧平得見蕭伯恭時,就看到了旁邊的蕭長泰和高仲戩二人,另外一個人卻不認識。
蕭長泰和高仲戩只顧著和旁邊的另外一個人在看著旁邊的地圖,如果他們看一眼杜寧平,自然就知道了,不過杜寧平見到了蕭伯恭,自然就可以直接說明了身份,立馬卸下東魏士兵的衣甲,向蕭伯恭行了一禮:
“蕭都督見諒,在下不是張子豐的信使!”
蕭伯恭倒有些奇怪了:“那你是誰的人?”蕭長泰和高仲戩二人自然聽出了杜寧平的聲音,回頭過來看向杜寧平,蕭長泰道:“兄弟,怎么是你?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蕭伯恭聽得蕭長泰這樣叫他,也大概猜到了一些,就問道:“你是杜國安派來的人?”
杜寧平直言不諱道:“是,在下受大都督所托,來和都督您講和!”
杜寧平自然不敢說是來談判,現在常州有什么籌碼談判了?不過是別人俎上魚肉,所以只能說是求和!
蕭伯恭哼了一聲道:“求和,我們出動五萬大軍,人都已經到了,你現在要求和,不可能!”
蕭長泰和高仲戩也都知道常州是被人算計的,但是蕭伯恭是此行的三軍統帥,而且是宋都督的令下,自己二人終究是衛國人,再有心也不能說什么,其實也知道,說了也沒用。
杜寧平聽得蕭伯恭如此說,心里也有些發慌,他第一次接觸到這樣高身份的人,這種壓迫感讓她有些心緒不寧,天然的畏懼對方,但是他忽然想起一個人,很快冷靜下來,對蕭伯恭說道:
“都督,您恐怕自己心里也知道,我們常州,不過是大家為了師出有名而已,芙蓉花,不過就是名目而已,這事情,要是真的查,那肯定能查清楚這跟我們常州無關,都督此時進兵,不怕得罪琉璃閣和琉璃宗的人嗎?畢竟,你們的先輩,當年的劉允將軍,也是琉璃宗的人!”
蕭伯恭驚了一聲:“你說什么?”旁邊的那將領也發言問道:“怎么得罪琉璃中人?”
杜寧平想好一番說辭之后,勉強鎮定的問道:“不知道這位將軍是?……”
高仲戩答道:“這是我陜州的邊詞巖將軍!”
杜寧平行了一禮:“原來是邊將軍,失禮,將軍用兵如神,治軍有方,在下雖是一小卒,也久聞大名!邊將軍說怎么會得罪琉璃中人,這話在下可以回答你,來這之前,在下有幸認識了琉璃閣當今閣主南宮月華的師姐,南宮月桂……”
邊詞巖驚訝道:“你說什么?南宮月桂?”蕭伯恭倒是沒有什么表情。很快邊詞巖又笑道:“帳前小卒,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為了求和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
杜寧平道:“將軍不信,我也沒辦法,但是這位南宮姐姐曾在昨天晚上給我留字,讓我小心,今早我軍換崗休息的時候,張子豐就開始攻城,夜間南宮姐姐還專門等我,說讓我帶話給杜大都督,她會幫我們打發張子豐回去,將軍如若不信,便可在這兩日,拭目以待,看看張子豐退兵與否!”
蕭伯恭道:“張子豐好不容易敢來,剛下寨兩三天,就要讓他撤兵,這不是天方夜譚嗎?除非真的有南宮月桂在幫你們!再說,即使南宮月桂打發走了張子豐,我們可沒那么容易打發,索敏俊也不是好說的人,加上薩珊,三家有三十萬大軍,也足以破你們常州!我奉了宋都督軍令,豈能空手而歸?”
杜寧平聽他語氣也知道了,蕭伯恭在聽到南宮月桂的名字的時候,已經開始有商量的余地了,連邊詞巖都不再說話,證明他們還是不想得罪南宮月桂,蕭伯恭那句‘我奉了宋都督軍令,豈能空手而歸?’
其實就是想要一個臺階下,自然,自己五萬人從陜州跑那么遠過來,屁股都沒有坐穩,又要叫人回去,那就不可能了。
杜寧平趕緊就坡下驢,對蕭伯恭道:“蕭都督,我家杜都督說了,如若都督你肯退兵,愿出白銀五十萬兩,以作貴軍出兵勞師動眾的軍資。”
蕭伯恭冷笑道:“五十萬兩?杜國安是在羞辱我嗎?當我是叫花子呢?”
杜寧平只得問道:“那么不知道都督要開價多少?”
只聽得蕭伯恭道:“三百萬兩,不能還價,如果不同意,那就不用談了,我衛軍雖然只有五萬,但是以鷹衛的戰力,抵得上二十萬人!”
杜寧平正準備出言拒絕,但是看到旁邊的蕭長泰眼神示意自己閉嘴,也就不說話了。蕭長泰這樣做,也應該是為了自己好。
只聽得蕭伯恭又道:“三百萬兩,三日之內,如果送來,我自然會退兵,有了這三百萬兩,我也對宋都督有個交代!”
杜寧平想了一下,三百萬兩,常州近百萬人,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人能拿得出來,大部分人因為戰爭,城門緊閉,要不是有許多年的存糧,恐怕飯都吃不上,而且還有好多人家像大哥一家那樣,幾個孩子,還有老人,就靠著大哥那一點俸祿養活著。
杜寧平不禁有些感慨,戰爭弱勢一方,即使有理,也得出銀子把人請回去,價格還只能由別人來定,負擔加重在每一個百姓身上,這只是一家,如果別人都來挖個幾百萬兩,恐怕……
但是眼前也來不及想這些,只得對蕭伯恭道:“那好,我現在就代我們大都督答應了!”
蕭伯恭道:“好,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出兵的軍資到手,我自然退兵。”
杜寧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回去讓我們都督準備!”
蕭伯恭忽然道:“你們幾位退下,我有話要和杜大都督的信使說!”言下之意是邊詞巖高仲戩以及自己的親兄弟蕭長泰都要退下,但是三人也沒有問什么,直接退了出去,順便也把門口的士兵也叫走了。
看得眾人退下,蕭伯恭忽然對杜寧平道:“小兄弟,你回去告訴你們都督,就說我們宋都督已經收到了你們常州的求援信,他授意與我,如若你們常州肯出錢,五百萬兩白銀,我們就可以幫你們一起抵御他們,這個條件你讓你們都督考慮,如果同意,明日陣前向我連射三發木箭,同樣,銀子要三日內湊齊,送到我們軍中。”
杜寧平這就有些驚訝了,蕭伯恭單獨留自己下來說這些,為什么不讓蕭長泰他們知道呢?這同樣是陜州的將領!這中間有什么詭計不成?
但是想到,三百萬兩只能讓他退兵,再加兩百萬兩就可以多了一支援軍,這怎么說都是劃算的。
但是他立馬想道了南宮月桂的話:小心中了蕭伯恭的假途滅虢之計!不由得心里一驚,這個自己就不敢做主了,萬一真的中計,自己可就是罪人!就對不起常州的百萬百姓了!
然后就答道:“此事在下不敢做主,自當要回去請示我家都督!”
蕭伯恭倒沒有說什么,示意杜寧平可以回去了。
杜寧平出得寨門,蕭長泰已經在門口等他,見他過來,笑道:“兄弟這次來做使者,哥哥有心幫你,但是自己始終都是衛國人,所以……”
杜寧平道:“兄長說哪里話來,這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嘛!”
蕭長泰道:“此次回去以后,盡量讓你家都督準備萬全之策,籌備銀兩,你也知道,我家宋都督別人都叫他那個鐵什么……,剛才我勸住你,因為我大哥這個人十分傲氣,如果你要還價,只怕適得其反,到時候鬧得不好,反而壞了事。”
杜寧平道:“適才多虧兄長你提醒,險些因為一時意氣壞了大事!”
適才確實,杜寧平想到這三百萬兩對常州百姓的不公平,差點……若不是蕭長泰,自己一氣之下和蕭伯恭的言語之間一旦失了禮數,以蕭伯恭的脾性,恐怕連條件都沒有了!
杜寧平連夜回城,有魏軍衣甲,加上杜寧平一路小心謹慎,倒是安全回到了常州城里。
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杜國安,把蕭伯恭的話帶到,然后再聽杜國安怎么安排。
衛兵通報以后,杜寧平進去,杜國安和李光昭在等他,安福子也來了。
看來,他們都在等自己的消息!
杜國安見到杜寧平,立馬站起來問道:“怎么樣?”
杜寧平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蕭伯恭如何開口三百萬兩,又如何加兩百萬兩就可以幫助常州退敵等等。
說完向杜國安道:“都督,他說的五百萬兩退敵的條件,我沒敢答應,因為我想起了南宮姐姐說的話!”
杜國安沉思了一會兒,對杜寧平道:“兄弟你辛苦了,你這也算為常州立下了大功勞,我會重重有賞,你下去吧!我再想想!”
杜寧平退下,回到自己營內。
杜寧平退出后,杜國安問安福子道:“安將軍,你怎么看?”
安福子道:“依末將看來,這應該是宋鐵峰的主意,出兵來逛一圈,三百萬兩就到手,不過,只要五百萬兩就幫助我們退敵,這倒是讓人有疑心,萬一蕭伯恭真的要使假途滅虢之計……”
李光昭道:“都督,他不是要三日內給答復嗎?我們等到天明,看南宮女俠能不能真的幫我們打發張子豐退兵。”
杜國安道:“這倒也是,我們就看南宮女俠能不能幫到我們了,夜已經深了,大家散了吧,明日就靜候南宮女俠佳音。”
眾人退下。
次日,東魏軍中,大營內,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和一個身穿重鎧的將軍在內,這二人自然就是張子豐和簡易了!張子豐和簡易正在討論。門口小校報道:“將軍,門口有一白衣女子,說是要見將軍!”
張子豐看了一眼簡易,問小校道:“白衣女子?什么樣的白衣女子?”
小校道:“三十來歲年紀,長得有幾分姿色,看起來是個書香門第的小姐!”
張子豐看著簡易笑道:“奇怪,怎么會有書香門第的小姐來找我,讓她進來吧!我看看是什么樣的小姐!”
來的人自然就是南宮月桂,她進來營中,看著張子豐和簡易二人,說道:“二位將軍別來無恙,琉璃閣南宮月桂,特來為二位將軍獻計!”
二人聽得南宮月桂這個名字,立馬就驚呆了,琉璃閣的名聲,不只是在大漢國響亮,在這西部天邊,也同樣如雷貫耳。
張子豐立馬笑道:“原來是琉璃閣的四南宮女俠,不知道女俠這次來是要獻什么樣的計呢?”
南宮月桂道:“勸將軍退兵!”
張子豐道:“我奉魏王之令,是要拿下常州,怎么可能因為女俠你一句退兵就回去了,再說,女俠說是來獻計,怕是在給常州獻計而已吧?”
南宮月桂道:“將軍自問比之索敏俊如何?”
張子豐道:“論武功,我一個文弱書生,自然比不上他,若論用兵,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東西兩魏都在爭自己是魏國正宗,張子豐語氣之間,自然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對索敏俊那是敵意很足。
南宮月桂笑道:“但是你始終輸他一樣不是嗎?再問將軍,自問比之陜州的宋鐵峰,蕭伯恭,邊詞巖三位,又如何?”
張子豐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女俠到底想說什么,盡管明白了說!”
南宮月桂道:“將軍應該明白,現在常州是被你們幾家盯上,就好比一群狼在搶一條狗手里的肉,每一條狼都想把狗攆走后吃肉,但是這肉,只有一塊,不能分,自然只有最強的狼能吃到肉,現如今,將軍只怕是這幾只狼里面最弱的一只!”
簡易道:“我們四家同盟,是為了讓常州受到懲罰,常州販賣芙蓉花粉,禍害天下百姓,杜國安自然是罪魁禍首!你琉璃閣在大漢雖然如日中天,但是現如今就你一個人而已,想讓我們退兵,怕是不成!”
南宮月桂問張子豐道:“張將軍也是這個意思嗎?”
張子豐道:“我們自然不敢得罪琉璃閣,可是要我們退兵,就算是蘇昔棠和南宮月依來了,也不行!”
“放肆!”聽得這話,南宮月桂就忍不住了,蘇昔棠和南宮月依是琉璃閣的創立之人,是琉璃閣這一輩人的先輩,連師傅南宮長娥,都是南宮月依的弟子,自己的先輩,怎么能讓他直呼其名!盛氣之下左手中催動寒冰真氣,手中真氣以虛化實,形成一把似真似假的劍,立即使出《寒冰無形劍》中的一招‘滴水成冰’指向張子豐,右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張子豐臉頰上,喝道:“我琉璃閣的先輩,你一個他們的孫兒輩的人,不尊重也就罷了,竟敢直呼名諱,這事要是傳出去,琉璃閣琉璃宗的人加起來,只怕比你魏國多了百倍,你是怕制不了你嗎?”
南宮月桂控住張子豐并打了他一巴掌,不過瞬間的事,簡易雖是魏軍中本領無雙的人,但是此時看了南宮月桂這一手功夫,心里也只有甘拜下風,自認不及,但是隨即立馬拔劍指向南宮月桂,喝道:“女俠要以一人之力挑我五萬魏軍嗎?只怕這樣的話你走不出這座軍營!”
張子豐立刻對簡易道:“簡將軍把劍放下!”然后對南宮月桂道:“女俠見諒,在下情急之下忘了禮數,對二位先閣主言語冒犯,實是無心如此,望女俠見諒!”
南宮月桂這才收起真氣,緩過來對張子豐道:“那么我說的退兵一事,請將軍現在做個決定!”
張子豐和簡易現在明白了,南宮月桂這是要挾自己,如果不答應,只怕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會干些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只得對南宮月桂道:“能不能請女俠先到帳外稍等片刻,畢竟事關重大,我和簡將軍商量一下!”
南宮月桂道:“好,我在外面等一炷香的時間!”
說完就出去了,舉動之間甚是無禮,本來南宮月桂也不是無禮之人,但是今天張子豐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直呼兩位閣主的名諱,這讓她很是生氣。
坐在外面,隔了一小會兒,就有魏軍士兵給她端吃的喝的過來。南宮月桂一點都沒有動。
等了一炷香左右,還不見張子豐有什么動靜,正感到奇怪,忽然感覺到周圍有人圍了過來,不用想都知道是魏軍士兵,南宮月桂不由得搖頭:這張子豐好歹也是三軍主帥,居然要做這種卑鄙的事,但是她倒是自信,琉璃閣的人,還沒有怕過什么!但是這畢竟是軍營之中,任你武功如何高強,千軍萬馬面前,你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慢慢用內力試探,探到帥帳中兩人一人呼吸穩重,一人呼吸略微急促,知道張子豐簡易二人還在里面,于是打定主意,擒賊先擒王。說時遲那時快,南宮月桂站起來兩個掠步就沖到帥帳門口,剛才自己坐的地方立馬就是幾百支箭射在上面了。來不及多想,把門口一個士兵抓起來就往里面丟進去,她這也不過就是養成的習慣而已,先投石問路,怕里面有什么埋伏,一看之下,埋伏倒是沒有,就是帳后有四口大刀,每一口都鋒利無比,刀鋒對著門口,她丟那士兵之時,本就是投石問路,用力不是很重,但是這士兵依然還是死得很慘,活生生斷成了五截,場面慘不忍睹。要是剛才自己直接用輕功沖進來,后果可想而知,斷成五截的就是自己了,心里想著,可是南宮月桂手上絲毫沒有停頓,使出寒冰真氣,直指張子豐,張子豐自然是驚呆了,他幾種方法都沒有奏效,先是食物里面下毒,但是南宮月桂根本不吃,他還以為南宮月桂發覺了,所以立馬調弓箭手過來,并且知道南宮月桂如果逃過了弓箭手一定會先拿自己做人質,所以在帥帳門后放了四把鋒利無比的大刀,豈知道這南宮月桂先丟了一個人進來,而南宮月桂不過是因為在氣頭上所以不吃東西,又哪里是識破了張子豐了,門口丟人進來也只是小心為上,但是憑借著習慣武功和運氣,都一一躲過了張子豐的毒計。
眼看張子豐要被擒住,簡易拔出長劍,來攔南宮月桂,南宮月桂不能跟他耗在一起,雖然自己武功略高于他,但是外面可是幾萬兵卒,不捉住張子豐這個三軍主帥,怕是不成,一招《寒冰無形劍》中的‘冰封萬里’使出來后,真氣順著簡易的長劍,寒氣直透簡易手背,虧得簡易武功底子好,陽氣足,不然一般人立馬就要丟掉兵器才行,簡易立馬就反手攔過去,張子豐本想逃,但是帥帳只有前面一個出口,情急之下,見簡易攔住南宮月桂,抽出腰間一把短刀,往大帳劃去,南宮月桂見他如此,自然知道他是想劃破帥帳出去,自己豈能如他所愿!但是偏偏簡易不要命的攔住自己。起初簡易怕和她的寒冰真氣對上,就不敢和她碰到,招式就只能扭扭捏捏的,但是現在簡易也看出來了,只要給張子豐爭取到一點點時間,他出去之后,南宮月桂就沒辦法了。所以招招拼命!南宮月桂急切之間勝他不得,眼見張子豐就要出去了,南宮月桂計上心頭,決定使一招聲東擊西,右腳一踩,剛才地上的一把大刀立馬彈到手中,然后對準張子豐砸去,這時簡易來不及多想,張子豐普通人一個,沒有什么身手,一刀砸去,豈不是當場斃命?用劍施展輕功硬生生的在張子豐前面擋住了這口大刀,但是他要是仔細想想就知道,南宮月桂這個時候還不敢直接殺了張子豐,因為南宮月桂是來要求退兵的,要是殺了張子豐,不但南宮月桂自己出不去,這反而加深了魏國和常州之間的仇恨,其實南宮月桂這聲東擊西是為了讓簡易去就張子豐而露出破綻,然后把簡易制住,但是簡易完全是出于本能反應去就張子豐。那里想得到這一層。
南宮月桂見簡易露出破綻的瞬間,催動寒冰真氣,捏在簡易肩上,真氣覆蓋,簡易瞬間感覺像被冰塊凍住一樣,動彈不得。自然,張子豐就瞬間被南宮月桂擒住。
張子豐立馬對南宮月桂道:“女俠,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退兵的事好說,我明天……哦……不,我今天就退兵!”
南宮月桂怎么也想不到,張子豐身為三軍主帥,行事怎么會這么無恥,柳眉一豎,怒道:“虧你還是魏軍主將,若是讓你的部下知道這事,你在軍中還有何威信?”
張子豐顫抖的陪笑道:“女俠誤會了,在下是無心之過,女俠不要放在心上。”
南宮月桂本想發作,但是想到自己是來讓他退兵的,就只好作罷。看著張子豐的臉,人倒是還算英俊,可是為人卻和這張臉不大相稱。就連一旁的簡易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自己上司如此,自己也跟著丟臉。
南宮月桂道:“你退兵之約,最好作數!”
張子豐道:“一定一定!”
南宮月桂怕他有詐,說道:“我現在就要聽到你去帳外傳令撤兵!你應該沒問題吧?”
張子豐那里敢說不,被南宮月桂跟在后面出了帥帳,出帳時,南宮月桂還不忘給簡易解開了寒冰真氣的控制。
出得帳外,張子豐只得宣布:“三軍東歸,回國休整!”
回頭向南宮月桂道:“女俠讓我退兵,可是我回去如何向我王交代啊?”
南宮月桂道:“這可是你自己的事!但是我告訴你,最好別出爾反爾……”
張子豐趕忙道:“不敢不敢……”
南宮月桂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魏軍大營。
東魏的士兵,來了一天就回去了,除了個別少數人不高興,很多士兵都是高興的,因為不用打仗,不用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