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對面的蒙古騎士分出來十人，在阿都沁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梁牧近距離地觀察這些騎兵，發現那些蒙古騎士看著都還行，最起碼不是瘦弱之輩。

　　只是武備不怎么樣，幾乎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披甲，弓箭倒是人手一副，不過所持的多是軟弓。

　　軟弓大概有個四十到五十斤的弓力，容易拉開，比較省力，但殺傷力卻一般，主要目的是遮蔽戰場，主要作用也是傷敵不是殺敵。

　　這些蒙古騎兵對于梁牧他們表現得很客氣，畢竟身上的盔甲和精良的武器不是擺設。

　　蒙古人表示我們是‘熱情好客’的。

　　雖然這些精良裝備容易引來覬覦，但懂行的都知道這些鐵甲騎兵都是精銳，從戰場上殺出來的，可不是樣子貨。

　　權衡利弊是人生來就有的能力，沒什么腦殘劇情，傻乎乎的被利益蒙住了眼。

　　昂格爾昂沁發現全是糧食和鹽高興極了，還發現不少梁牧他們繳獲的戰利品和一些老馬，一看就知道是繳獲于馬賊的，而且數量還不少。

　　對于馬賊這些草原上的部落也是很頭疼，每年因為落單被馬賊偷襲而死的也不少。

　　昂格爾昂沁暗想此些人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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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他們說可以用金銀、牛羊和馬兒交換，請我們去他們部落走一趟。”

　　蒙古人為明朝賣命的也不少，昂格爾昂沁并不奇怪阿都沁這個蒙古人在這里，這樣也好，可以讓阿都沁傳話，對雙方都好。

　　昂格爾昂沁出來就是為了尋找商隊，只靠那些不固定的小商隊根本就不夠部落所需，茶、鹽和糧食在草原上需求量很大。

　　至于跟著建奴劫掠，現在主子也沒說去，他可不知道皇太極剛決定了最后一次南略。

　　當然，看人下菜，也就是梁牧一行人看著不好惹，不然搶劫又不是沒做過。

　　而且領頭之人俊秀非常，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不知如何實施。

　　梁牧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男女通吃，他在考慮要不要去，危險不是阻擋他腳步的原因，主要是糧食不少，但也不多。

　　沉吟一番后梁牧說道：“可以。”

　　雖然糧食是為了招人，但這都是小事，沒了吃的還可以搶呀！

　　這種無本生意梁牧最喜歡做了！

　　一路上倒也沒有生出什么波折，到了將近傍晚時，一行人終于抵達了扎賚特部的駐地。

　　大片大片的彤云鋪滿天空，就好像整片天空都在燃燒一樣。

　　梁牧小隊已經在扎賚特部的營地外面，單獨安營扎寨，依然是板車在外，馱馬和戰馬人群在內，只留一個小通道。

　　在這扎賚特部內，梁牧也不見得有表面那么輕松，看著火燒云的天空下，扎賚特部那一座座穹廬里升起的炊煙。

　　梁牧心中清楚，“淳樸好客”的蒙古人是必須要堤防的。

　　“這一塊，幾年前還不是扎賚特部的地方。”

　　阿都沁對這些倒是清楚的很，閑著無聊梁牧就讓他介紹介紹。

　　草原上有著大大小小的盆地洼地，每到春夏之時，這些地方里水草豐滿，是最好的放牧地。

　　部落之間經常打仗，被滅的也不少，這塊兒地方原來的主人就是被扎賚特部給滅了。

　　“以前誰吞并了其他部落就會受到打壓，不光是那些草原大部。”阿都沁沉聲說道，然后給梁牧說了一番其中的門道。

　　明朝邊軍在十幾年前相較于蒙古來說算是強悍，和蒙古各部打得有來有回。

　　尤其是靠近關墻處，但凡是那些大部想要吞并其余部落，便會招來打壓。

　　打壓不只出兵威脅一種手段，明軍還有出關燒荒的傳統，從開始的二百里縮到二十里，到現在就是個形式。

　　燒荒就是出動軍隊在關外點火，春天之時把青草都燒了，防止蒙古部落南下。

　　當然還可以扶持，典型代表比如林丹汗，不能說林丹汗是個白眼狼，只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而且也是明朝朝廷失信于前，最主要的也是兩方并非真正意義上的結盟關系。

　　最致命的是崇禎聽信腐儒的蠱惑，為了財源，中斷了對漠南蒙古每年的歲賜和糧食供應，導致漠南蒙古陷入打饑荒，一個冬天餓死幾萬人，勢力大減，為了活命紛紛向后金投靠。

　　崇禎初年陜西爆發的農民起義，當局者繼續朝著誤判的路線發展，明廷即無力也不愿再動輒以巨資賜予林丹汗。

　　進入漠南的察哈爾部因而生活更加拮據，多次舉兵從宣府、大同方向侵擾明朝邊境。

　　明蒙雙方在大同張家口一帶又爆發多次沖突，時任陜西三邊總督的洪承疇也曾率兵抵抗過前來搶糧的蒙軍。

　　這一松散而又矛盾重重的明蒙同盟給了后金分割包圍的可乘之機。

　　以前遼西和遼東在手，還有哈密衛一直威脅著蒙古側翼，對蒙古各部的壓制很明顯。

　　如今也就幾年前河套那邊打得還不錯，不過隨著內亂外患越來越嚴重，邊鎮不多的精銳也被抽調一空，導致只能縮著。

　　“將軍，這扎賚特部絕非良善，咱們和它做生意……”

　　馬騰皺起眉頭，欲言又止，這扎賚特部過去多劫掠關墻，部眾定然不會守什么規矩，他就怕會出差池。

　　“我剛才也觀察了，這扎賚特部如今勢弱，你看這些部眾就那些戰士可以多吃些，

　　所以他們對于商隊有很大的需求，不必太過擔心，殺雞取卵的事誰都不傻。”

　　梁牧皺眉揮手，馬騰他們的擔心，他亦是心知肚明。

　　他的性格比較‘小心謹慎’，這次如果能搭上線，對于以后的發展有很大的好處。

　　比如可以交易人口，糧食雖然不多，可誰又能知道以后缺不缺，也許多到吃不完，可以賣一些換取其他的物資。

　　但戰馬誰都拒絕不了，雖然草原部落也缺戰馬和牛羊，不過也不是不能賣。

　　草原以往賣往關內的大多都是些馱馬，戰馬自己都不夠，怎么可能賣掉太多。

　　不然為什么中原就算打服了草原，還是缺少騎兵，就是因為戰馬大多都靠自己訓練。

　　比如明朝的馬戶政策，如若只靠草原的進貢和買賣，只能是杯水車薪。

　　漢朝為什么牛筆，就是因為砸鍋賣鐵以全國之力弄出來一批騎兵，漢武帝遠征匈奴和西域更是帶回了大量的優質戰馬。

　　“我們還可以把那些刷下來的戰馬賣給其他部落或者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