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里噗嗤一笑,沒想到這縣令居然什么都不懂。
六捕快說道:“回少俠,死的,都是掌柜和妓子。”
“掌柜和妓子?”洛長安和柴嵩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里帶著驚愕。
六捕快道:“是啊!基本都是華陽客棧的,還有三位,是綺閣的!”
柴嵩問道:“那這兩家店,都是做什么的?掌柜的身份,可有查清?”
六捕快反問道:“都是青樓啊!還包吃包住。掌柜的身份就是掌柜啊,還能有其他嗎?你們住過華陽客棧,不知道嗎?”
洛長安咳咳幾聲:“別胡說,我們才不是那種風花雪月之人,我......我們怎么知道華陽客棧是青樓啊!”
這時,何故里諷刺道:“嗯哼......是誰以前老是往虹樓那里跑的啊?”
洛長安道:“別插嘴!別影響我們男人破案。你以前還住在虹樓呢!”
“你——”何故里嗔道。
六捕快突然醒悟,道:“哦......聽柴少俠剛剛這么一問,本捕可是覺得,那綺閣的掌柜是江湖中人,手下的人都是身懷武功的高手,可能是這個原因,兇手才殺不了那么多綺閣的妓子吧?”
洛長安道:“殺妓子、殺掌柜......這操作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啊!”
何故里問道:“兇手行兇,都是夜里?”
六捕快回想,道:“死的掌柜和妓子,都是在夜里戌時左右被殺害,綺閣的掌柜和妓子是前天夜里被害,華陽客棧的是昨晚遇害,那時大家正歡聲笑語,也不知兇手怎么下的手。”
柴嵩顯得很冷靜:“這么熱鬧的場面都能殺人,可想兇手之強大。”
洛長安問道:“那孩子失蹤的時間呢?”
六捕快答道:“也是夜里,不過是子時左右。”
三個人驚訝道:“這么詭異?”
石縣令一拍巴掌,果斷說道:“這么看來,兇手是很難對綺閣下手......我們主要在華陽客棧守株待兔就行!”
結果......
夜里,三人和捕快們在華陽客棧隱匿,從戌時到子時許,都不見兇手一個影子。
第二天,綺閣傳出,所有妓子都命喪黃泉,整個綺閣都是血跡,十分殘忍,剡溪鎮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所有人都不敢出門了。
七夕的臘月風情節,就這么取消了,沒有剡溪鎮的人會為了幫牛郎織女牽線搭橋而放棄自己的性命。
“石臣知縣!不是你說的嗎?綺閣守衛森嚴?怎么會如此?”
面對洛長安的連連質問,石臣縣令早已尷尬為難得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說什么來平復。
他心驚膽戰,怕這烏紗帽遲早被摘了。
此時,何故里問道:“說起來,這里距離晉國都城建康也不過百里,為何晉國的皇帝會不管不問呢?”
石臣一臉為難,道:“這不,皇帝正忙著進攻秦國嘛!哪有那么多時間......”
柴嵩道:“哼,也是,皇帝忙著征戰八荒,戰亂不休,民不聊生,皇帝哪有時間管民間疾苦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洛長安頓時道:“那我就更加不能多管閑事了!秦國正危險!我得去救我爹......”
話音剛落,洛長安就想趕著離開。
“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了吧!”柴嵩說完,走過去勸說道,“長安,我們是修道之人,怎能容忍兇手逍遙法外?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們的修為,很快就能破案,走人。”
“最多一天時間。”洛長安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你......你們幾位是秦國人?”石臣縣令整個人恍如石化,難以置信。
“是又如何?”柴嵩瞥了他一眼,“秦國人會幫你破案,你們晉國自己人呢?會幫你嗎?”
石臣縣令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不不......我只是好奇,現下,烽火狼煙、連天不休的......諸位怎么還有空拜訪我這小鎮?更何況,諸位沒有使節的諜文,我們晉國邊境像個鐵桶似的,諸位又是怎么進來的呢?”
何故里道:“飛檐走壁,翻山越嶺,御劍飛行,這點本事我們還是有的,石知縣就放心吧!”
接下來的一天,就算是傍晚時分,也逐漸有孩子失蹤的案件和酒樓的命案發生,綺閣和華陽客棧雖早已暫停營業,但又牽連了有間客棧、天亭客棧等好幾家客棧......
黃昏。
晚霞像火焰那般燃燒著,遮住了半個天空,鮮紅的余暉落在樹木、房頂,投射出老長的影子來。
漸漸地,太陽落下了地平線,只剩下幾條微微溫暖的光線,為市鎮涂上一片燦爛的金黃色。
淥水在夕陽的照耀下幻化成了金黃色,暮靄開始籠罩幢幢樓房,鋪蓋的雪映襯著煙霞,越來越淡。
夜幕就快要降臨了。
街上的人好像忙著打烊了。
雖說今天是七夕節,但剡溪鎮的夜晚似有重重疑云,不見往日夜市里的繁華——
周圍蕭索無比,猶如死寂一般。
一個女俠剛從沐浴館出來,經過一番洗漱和打扮,她又容光煥發起來。
她身著緊身黑衣,長發及腰扎成一團馬尾,外披一件披風,如錦衣般的打扮,像一位流浪的女劍客或者女刺客,一張清新脫俗、出塵般的臉,英姿颯爽。
她叫夢瀾。
她來這里好一段時日了。
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幾個人走過。
他們都在加快腳步往家里面跑,似乎被什么恐怖的東西追趕一樣。
聽說是因為最近城里出事了,此事和綺閣還息息相關。
“哎,這位大叔,我想……”夢瀾話還沒說完,這位大叔就驚呼一聲丟下擔子就跑掉了。
殘陽灑下大地,一片昏黃,讓人感覺十分不安。
渺無人煙的大街上,時不時傳來幾聲唱戲的余音,還有幾道白紙飄飛而起,街邊擺著各式香爐,正燃著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