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腳本來動用的就是崩勁,如果對方有眼界高點的武者,就能看出來。
所以陳植在賣出“崩拳流”這個名字的時候,絲毫不含糊。
主要他的武道來源不清不楚,陳植也不想多生枝節。
不禁感嘆,聯邦的武者們太憋屈了!
人家其它位面的武者,打生打死叫做快意恩仇,總之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存在。
然而在聯邦,一個以憲法立邦的國家,武者們的拳腳,都被束縛的死死的。
主要還是自己沒有武協評級,陳植心想。
權利與義務,是相并行的。
其中最明顯的一條是,高級武者享有名譽權,就是當有人來告你黑你時,一封律師函便可以先讓你賠個幾十萬。
因為評級,也評武者人品。
【我要激活武者通行證,我要進武協,我要獲得評級,我要賺那懸賞犯的人頭金!】
【宿主得先賺夠兩萬的認證費。】
陳植安靜了下來。
“可有資料證明?”被告方律師的聲音再次傳來。
陳植這會是真的有些不耐煩了,“如果你們有檢查那個楊文虎的傷勢的話。”
當!
“請原告方的反訴人注意語氣。”中間的法官用木槌敲了下桌面。
神他嗎反訴人,這是聯邦特有的詞匯嗎?
陳植將自己桌上的名牌反了過來,果然看到上面有“反訴人”三個字。
意思就是店長被對面反起訴了一波?
難怪陳植沒收到他們的起訴,兩場糾紛給并在一起了。
“那么請問反訴人在事發當天的上午時分,是否有去過百戰道在燕嘉的分館?”
“反對!”己方律師終于開口道:“該問題涉及我方反訴人隱私,且這無關于事件的糾紛。”
庭上,三位法官同時看向被告方。
那名年輕的律師整理了下衣領,笑道:
“怎么會無關呢,一名崩拳流的弟子,做著給百戰道武館送外賣的兼職,這代表什么?”
這時中間的主法官又敲了下桌子,“請被告方律師不要使用反問語氣。”
“抱歉。”對方律師輕輕向主法官鞠了一躬,然后,他重新組織詞匯:
“本次案件的沖突根源,就是這個。這位年輕有為的崩拳流武者,是一名武探子。”
“所以,我的當事人才會找上門理論,并表現出了一定的過激行為。”
大法官點頭,“反對無效。”
得,這給葛成的帽子,又扣到陳植頭上來了。
原來這個家伙一開始問陳植的師承,是一個大坑。
本是一個簡單的傷人案件,也因為他的一句話,變成了武道兩派間的矛盾。
最主要的,他不僅刻意淡化了楊文虎肆意挑釁的行為,直接將其上升到維護派系理論的地步,還用“武探子”一詞臟了陳植一把。
尤其最后那句“一定的過激行為”,真是頗有幾分陳植在網上沖浪時的氣概。
立場完全反了過來,己方律師辯護道:
“據當時在武館的人說,被告人楊文虎首先懷疑的對象,是另一位送餐人員。”
“而且,似乎沒有法律規定崩拳流的武者不能送外賣,百戰道自身,也是允許送餐人員進入內部的。”
左邊的法官搖頭道:“兩派各自的觀點是武道上的問題,不能成為兩方律師辯訴的支撐。”
被告方律師伸出一只手,比劃道:“我想原告方律師可能對我話中的意思有些誤解。”
“我并沒有將案件上升到武道兩派矛盾的意思,而是以此為基點,客觀闡述我當事人的行為,屬于道德允許的范疇。”
“并且,我的當事人在當時雖然懷疑的是另一名送餐員,但他的初衷,還是在維護自身的武道派系。”
“相反,原告方反訴人的行為,完全構成防衛過當!”
那楊文虎不是一進門就將店長的小舅子拍昏了嗎,還tm道德允許的范疇?
這么能說會道的嗎!
陳植心想,不知道自己的學歷夠不夠考律師,這年頭當個屁的武者啊!
“我申請暫時休庭。”己方律師向大法官說道。
三名法官互相交頭接耳了會,片刻中間那位大法官將木槌敲在鈴鐺上。
“同意休庭。”
......
“店長,不是那楊文虎出手傷人在先的嗎,為什么說陳植防衛過當?”
休息室里,葛成不解地說道。
店長苦笑道:
“他們之前已經承認了傷人的事實,也愿意接受賠償,我還納悶著為什么會那么順利,沒想到他們就來了一手反訴,將案件升級。”
比起楊文虎,他小舅子的傷勢根本不算什么。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陳植有些內疚。
店長搖頭,“這本來就不怪你,只能說他們太會鉆空子了。”
陳植便又向他說明了自己“武道缺陷”那一套,之前拿來忽......說服岳遠的。
“那是武者都會存在的問題。”這時,旁邊的律師突然插嘴道。
陳植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知道嗎?”律師驚訝道,“我昨天做了一晚上關于武者的功課,比如情緒的變化會影響到氣勁運行......”
聽完一名律師娓娓道來的武道基礎學,陳植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回道:
“原來如此。”
“......既然是武者的通病,它就不足以構成個體的特殊性,‘防衛過當’的帽子還是給你扣得死死的。”
律師說完喝了一口水,然后從袋中撥開了一粒金嗓子,放入口中,繼續道:
“如果你是一名C級武者的話,那性質就不同了,楊文虎是D級,評級低的人主動招惹評級高的武者,不提他們武者暗自的潛規則,就是放在憲法上,高級武者出手過分了些,那也是低級武者的全部責任。”
“這是實力帶來的權限。”
陳植忽然問道:
“律師先生可有些來錢快、又不違法的武者工作介紹下嗎,沒入武協的武者也能做的那種。”
律師怔在那兒,“我現在不知道,但或許我可以幫你查查相關的資料。”
店長:“前提是你得先做完我這周的兼職。”
陳植手一攤,“行吧。”
就在這時,店長的手機響了。
他將手機放在耳朵上不到幾秒鐘,神情就變得有些微妙。
回過頭,他看向陳植與律師,說道:
“岳警官打來的電話,他說楊文虎在三天前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