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仙道：“我也想不在意，然而那只是年少時的一廂情愿。縱然我不在意，世人怎會不在意？朝臣怎會不在意？史官怎會不在意？難道我要讓后世之人讀本朝歷史的時候，認為本朝公主無視法度，乖張暴戾，而本朝君主孱弱無能，御下無方？
我陛下年幼登基，個中辛苦已不欲重提，我實在不忍看到自前朝起的紛擾流言再中傷陛下，釀成不治之害！若此害因我任性妄為而始，那將是我千百年都無法洗脫的罪孽！”
說到動情之處，留仙長袖奮揚，向寧樞桌面揮去。桌上一方價值不菲的墨玉硯臺應聲摔在地上，裂成數塊。留仙緊咬著牙，目光灼灼，胸膛仍舊起伏不停，似乎還未曾消解心中憤懣。
寧樞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句話來。他愣愣地看著面前這一幕，驚訝和意外早已換下方才的懷疑。
“古人云：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我已看透前生罪責，豈會抱殘守缺，執迷不悟？唉……”留仙轉過頭，沉聲道：“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已極力痛改前非，卻也總是功虧一簣。到現在都不知到底何為錯，何為對。
這一番掙扎在我心中滋生已久，卻未曾對他人說過，如今讓你見笑了。”
她不知這番表演是否能稍微消解寧樞心中的懷疑，因為余光中的寧樞一動不動，她側著身，不敢回頭去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終于，寧樞從椅上站起，后退兩步，跪在她的面前，俯首道：
“寧樞知錯，請公主責罰！”
留仙終于感覺自己可以自如呼吸了，知道是演技產生了作用，卻還是斂住心神，沉聲問道：“你何錯之有？”
寧樞道：“寧樞作為公主府內官，深受公主信賴，給予主持府務之責。卻一不能體察公主心意，二不能為公主排憂解難。寧樞之過太大，愧對殿下栽培，還請殿下責罰。”
“錯不在你。我未曾和你明說，這并非你的過失。”
“請公主容我把話說完。”寧樞打斷她，看著她的雙眼，真誠道：“公主能有此心此意，是府內之幸，也是我大陳之幸。寧樞知道，要徹底改變是何其不易，既然公主已經明白告知，寧樞也會行使匡正之責，輔助公主早日實現心愿。”
見他一臉虔誠，留仙也不忍讓他繼續跪著，上前攙扶住他，輕聲說道：“我知道了，跪著做什么？快點起來吧！”
寧樞只得起身，拉著留仙的手，還是有些微微不自在：“方才……我言語有失，公主不怪我吧？”
留仙心中苦笑，明明剛才都要把她嚇死了，可是現在還要裝作大度的樣子，對他云淡風輕地搖頭。
然而內心深處還是不免泛起一陣后怕。寧樞的手段和能力實在不容小覷，今日把他糊弄過去，時間久了，搞不好又會出新的紕漏，下次再糊弄他，估計更不容易。
這個提前量，她可要慢慢打好。
兩人手執著手，在窗邊坐下。留仙轉過頭去看窗外的夜空，耳邊聽到寧樞的話語：“公主最近很喜歡看月亮。”
留仙收回目光，沖他淡淡一笑道：“不知為何，夜晚總是讓人能夠冷靜下來，而白日里不會有這樣沉靜的心態。”留仙道：“我也想不在意，然而那只是年少時的一廂情愿。縱然我不在意，世人怎會不在意？朝臣怎會不在意？史官怎會不在意？難道我要讓后世之人讀本朝歷史的時候，認為本朝公主無視法度，乖張暴戾，而本朝君主孱弱無能，御下無方？
我陛下年幼登基，個中辛苦已不欲重提，我實在不忍看到自前朝起的紛擾流言再中傷陛下，釀成不治之害！若此害因我任性妄為而始，那將是我千百年都無法洗脫的罪孽！”
說到動情之處，留仙長袖奮揚，向寧樞桌面揮去。桌上一方價值不菲的墨玉硯臺應聲摔在地上，裂成數塊。留仙緊咬著牙，目光灼灼，胸膛仍舊起伏不停，似乎還未曾消解心中憤懣。
寧樞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句話來。他愣愣地看著面前這一幕，驚訝和意外早已換下方才的懷疑。
“古人云：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我已看透前生罪責，豈會抱殘守缺，執迷不悟？唉……”留仙轉過頭，沉聲道：“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已極力痛改前非，卻也總是功虧一簣。到現在都不知到底何為錯，何為對。
這一番掙扎在我心中滋生已久，卻未曾對他人說過，如今讓你見笑了。”
她不知這番表演是否能稍微消解寧樞心中的懷疑，因為余光中的寧樞一動不動，她側著身，不敢回頭去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終于，寧樞從椅上站起，后退兩步，跪在她的面前，俯首道：
“寧樞知錯，請公主責罰！”
留仙終于感覺自己可以自如呼吸了，知道是演技產生了作用，卻還是斂住心神，沉聲問道：“你何錯之有？”
寧樞道：“寧樞作為公主府內官，深受公主信賴，給予主持府務之責。卻一不能體察公主心意，二不能為公主排憂解難。寧樞之過太大，愧對殿下栽培，還請殿下責罰。”
“錯不在你。我未曾和你明說，這并非你的過失。”
“請公主容我把話說完。”寧樞打斷她，看著她的雙眼，真誠道：“公主能有此心此意，是府內之幸，也是我大陳之幸。寧樞知道，要徹底改變是何其不易，既然公主已經明白告知，寧樞也會行使匡正之責，輔助公主早日實現心愿。”
見他一臉虔誠，留仙也不忍讓他繼續跪著，上前攙扶住他，輕聲說道：“我知道了，跪著做什么？快點起來吧！”
寧樞只得起身，拉著留仙的手，還是有些微微不自在：“方才……我言語有失，公主不怪我吧？”
留仙心中苦笑，明明剛才都要把她嚇死了，可是現在還要裝作大度的樣子，對他云淡風輕地搖頭。
然而內心深處還是不免泛起一陣后怕。寧樞的手段和能力實在不容小覷，今日把他糊弄過去，時間久了，搞不好又會出新的紕漏，下次再糊弄他，估計更不容易。
這個提前量，她可要慢慢打好。
兩人手執著手，在窗邊坐下。留仙轉過頭去看窗外的夜空，耳邊聽到寧樞的話語：“公主最近很喜歡看月亮。”
留仙收回目光，沖他淡淡一笑道：“不知為何，夜晚總是讓人能夠冷靜下來，而白日里不會有這樣沉靜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