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學了這么長時間電,你還不知道電是什么東西,你最好找兩根裸導線,一根插入電源左邊插口,一根插右邊的,一手一個,你就知道了。這是電路原理課老師說的,當然這是玩笑話。不過這是相當危險的,即便你不知道,也不要這樣做,所有電壓在36伏特以上的電源,都不要直接接觸,尤其電通過你的心臟,這是有生命危險的。
在這里要糾正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就是說在我們大部分課本里所表述的 36伏安全電壓,事實上是一個很籠統的概念。以目前大部分人體的電阻值(人體能導電就會有電阻值)施加以36伏的電壓通過人體時所產生的電流是讓人斃命的最小電流,但又必須通過心臟或是主要器官。并不是所有的施加到人體的電壓都能通過心臟,而人體可以明顯感知的或者對人體能夠產生電損傷的電流恰好在施加電壓為36伏這一檔上,總之36伏以上的電壓施加人體并不一定斃命,而36伏以下的又不一定不斃命,我們要看他的施加方式。不過離她遠點總是好的。
記得小時候,有過一次觸目驚心的觸電經歷。那時的東西完全不像現在質量好,也難怪日本人老拿中國制造說事,人家實行的是以質量為中心的國際質量管理體系,咱們就拼重量肯定是不行的。不過要是他們拿釣魚島遭此,就要恨K他們。那時家里一個不是日本制造的電源插頭壞掉了,兩個金屬條松動,我那時手很小,現在也不怎么大,直接用大拇指還有食指按著兩個金屬條就查向電源。結果可想而知。那種又麻,又痛的感覺回想起來歷歷在手指間,真是一次被電到,十年都怕電源。還好十年早過了。
每個禮拜有一節安全教育課,一本64開大一點的課本,唐鋼自己印的,全是近十年來唐鋼及下屬公司發生的重大安全事故的解讀,一個一個案例驚心動魄,半個現代版的滿清十大酷刑。幸好這書不外流。教師是一名有長期一線工作經驗的老職工,也是在唐鋼掛名的電類高級技師,輔導員評價他時用了句東北話“老牛逼了。”憑著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如何如何誤操作,如何如何大意馬虎,然后死了幾個重傷幾個,花了多少錢,陪了多少錢,說的繪聲繪色,有板有眼,就好像事故發生時他在現場,旁邊如果有人放黑人的HIP-HOP音樂,樂極。當然這是調侃,后來在唐鋼公司車間內實習時,這一段的安全學習的確給我幫助不小,老師的確有水平,牛逼嗎。
上一集說到夜里我去小便,見一白衣女人而后暈倒,我與那人距離有近15米,憑我的近視眼看清他的臉是絕無可能的,所以讀者大可排除這人國色天香,而我癡迷暈倒。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我也說不清楚。
一陣一陣的冷風吹著我,還有人不停拍打我的臉。醒來時,我正躺在舍長的床上,幾個背著光的黑影在我面前晃,我定睛一看是舍長、阿路還有B哥,對面宿舍門開著,也有幾個別的宿舍的人在屋子里。
我說:“別打了,再打又暈了。”我直接站起來,看看四周,不等他們說話就把幾個外人推出宿舍,順便關上門,我靠在門上,又鎮定了一下,不顧已降溫的身體,他們都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全看著我。
“我看見鬼了!”
阿路說:“哎呀,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嚇了老子一大跳。”
舍長說:“你確定是你看見的鬼,而不是鬼看見的你?”
流氓說:“肯定昨天老楊說話嚇的,嚇出毛病來了。
老楊說:“關我啥事,我們那就有這事嗎。”
金剛就說了一個字:“草”,然后躺下接著睡覺。
磊哥說:“沒事,肯定看錯了,那有什么鬼!”
B哥挺嚴肅的說:“大哥,見到鬼之后呢?”
我說:“然后我暈了,再然后又醒了!”
他又說:“你沒事了吧?”
“啊,沒事了。”
“行了行了,鬧夠了,睡覺了。”說完,他們6個除了金剛全都齊身又躺下了,金剛早躺下了。郁悶,我剛想爬上去,就聽見有人打呼嚕了。我看了一眼樓道,又打個冷顫,趕緊爬上去也睡覺了。
第二天我把這事告訴趙莉,剛開始她聽了還是詫異,然后就開始笑,當我連續說了幾個“是真的,我真看見了”之后,她果真不笑了,直接摸摸我的腦袋,只說了一個字“哎”。
她像一陣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沒來得急問她從那里來,要向那里去,就這么走了,真想把她叫進來與大家認識認識,交流交流,下次再來時好打個招呼。
雖說我們上的都是一紙專科,與本科本沒得比,但畢竟我們這些破專里的人,也是嚴格通過高考的洗禮的,正經的也曾3年寒窗苦讀過的,基本的科學素養也是有的,到了這里封建迷信是不可信的,怎么說也是大學生的。然而,若是這么活著事事如意,事事沾手即來,不操勞不費心,也不至于會苦啊、愁啊這些迷信,就怕生不如意。若活著,要什么不來什么,即便爭取了,奮斗了,也苦苦等待了,偏偏要了一樣丟了一樣,認準了敲定了就這一樣了,卻這一樣也沒了,終是無所獲,倒是要抬頭看看,問個為什么了。怨出身,有的是不如的,怨勤奮,也必會更用心,若是怨時機,那到底何時啊?這時,苦啊,愁啊的,就有迷信了。
與本科相比,我們想找事打發時間時總不會像他們一樣能顯示出遠大的報復,或者經濟理想,我們多半是空想。我只想說,上專科的也是人,別有什么好事總想著本科,除了高考分數還有畢業證書,你看不出我們有什么不一樣,學習好怎么了,即使工作還要從頭開始,成績說明不了一切。學習好了,低能率高了。
政治課時,老師看我們無心留戀課堂時總拿一些很實際的事情來勾引我們的興趣,就比如就業。BJ我是沒去過,這不天天在家里憋著寫小說嗎。他就總拿BJ高校的就業說事,那么一群大學學校全擠在一個旮旯里,也不分給我們河北或者唐山幾個學校,本來地方就擠,到了2010 年連汽車都過不去了,更別說2012年如何去XZ了。每年那么多畢業生,就業肯定不好,非要當北漂那也沒辦法。不過沒嫖過娼還沒看過黃片。接著那政治老師總拿我們學校的就業實況說事,說一本院校很多就業狀況也不如我們學校,還特意把唐山科學發展的大環境分析的很清楚。記得06年的唐山除了地震30周年外,就是曹妃甸工業區的建立,確實在全國乃至國際火了一把,不過08年的金融危機,立馬澆滅了。BJ、天津離唐山很近,可是發展了幾十年,我們一點光也占到,盼了幾十年,人家把工業給我們了,說白了這也是好東西,有GDP嗎。人家一個是首都,一個是直轄市,我們連省會都不是,當然,本沒的比。
其實不同的人群總要有各自的背景做陪襯才有些意義。就拿北漂和唐漂來說,06年以后唐山還是有很多在這里工作或者生活的外地人的。雖說BJ高校多,高等人才多,畢竟有BJ做大背景,什么都顯得小了。唐山呢,沒幾個高校,在這么個小地方,什么都顯得大了。我們就業好了,還不是唐山太小了,順便還沾了人家唐鋼的光。
說大事容易漏嘴,正確與否就這樣了,好賴自有定數。
只是在學校里是不會想到這些的,你回過頭去思考剛過去的那一分鐘,你會覺得他過去的很快,你再回國身來思考這一分鐘,他又不知不覺的沒了,總感覺時間過的很慢,就想過的快點,可立定了,再一想,他過的還真快。
然后,然后2006年就這么過去了,像撒了一泡尿,看著他一點一點流進下水道,感嘆這竟然是我創造出來的,爽了一會,再接著等下一泡尿。
離期末考試還一個多禮拜的時候,學校門口的網吧會一下子瀕臨倒閉,就連往返于公交站點與學校門口的三輪車也會肖靜很多,那真真是一個寒冬。這會教學樓的自習室才有點真正大學自習室的感覺,因為平常極少有人光顧嗎,而這時人又顯得極多,這真真又是一個暖夏。
這學期的課程多半在一個禮拜前就結了,總要有復習的時間。老師圈定一個比較大的范圍,總要留給我們一些時間自己學習。其實這都是老師逼我們學習的招兒,所謂重點也都是最基本的東西,比如前面說過的基爾霍夫電路定律的內容。然后在離考試最后一天的時候干脆拿起書來,直接說一些題目,那基本就是考試原題了,他們不會老早就告訴你,你總要學些知識的,但他又不希望太多的人掛科,所以都會這樣。然后你會發現,先前告訴你的那范圍多半跟考試題沒關聯,背的好的,及格不成問題,如果你想得高分,那就要平時也加倍學習了。有時一樣的老師在不一樣的班里給出的題目還不一樣,如果你路子廣,你就賺了。只是你再算算這給的原題,你又會發現,這量也忒大啊,老師在最后時刻又說,這考試卷分AB卷,到底那一張就看天了。
除了英語、政治還有單片機外其他課程都是小課,在自己的教室里上。英語和政治是因為全校的課程都一樣,或者是全國的也都一樣,不管你是單身還是雙飛,無論你是有腳氣還是狐臭都一樣。單片機呢,是因為,全校就這一名老師。一名聲音比我還粗糙的女老師,我們一直都以為她是爺們,就是穿著有些怪。她的名叫媛媛,姓就不提了,還特意告訴我們這兩個字不叫“緩緩”,我們從后面很深的位置也聽不清她到底叫“媛媛”還是“緩緩”,只是看到了她在黑板上寫了四個一模一樣的字,又以為是日本人了。這老師特別怪,上課總愛大吼大叫,那么多老師都愛學生如子,就她一個體大氣粗,快考試時就給我們劃了范圍,勾了重點,一道題也沒給,以致后來出現多個考場的大面積作弊行為,老師難逃其咎。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考單片機的前一天晚上,我一邊背程序,一邊罵該死的媛媛起了個這么操蛋的名字,她不是神經病就是自戀狂,心都涼了,一點底也沒有。
突然阿路接個電話,一連嗯嗯的嗯了好幾聲,原來康曉雯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信息,告訴我們兩道單片機的考試題。過了一會,趙莉打電話來告訴我判斷題的答案。然后,女生那邊又穿過來考試的答案,如果明天的考試果真如此,不要說及格,可能每個人分數都不低。當然這么好的事也有肯定有貓膩,絕不會是媛媛臨時告訴我們的題,上課時就跟他已經撕破了臉,她才沒那么仁慈,那么這事就懸了。
第二天一考試,本來這大難的科目變成極易的科目了,那些,流傳過來的考試題目無一例外的出現在了考卷上,幾名監考老師還盛贊我們班的學風好。可是高興了還沒半個點。一名老師突然走進來宣布本次的考試馬上停止,成績取消,等學校下一步的具體安排。肯定捅婁子了。
原來學生A與學生B趁緩緩老師上廁所之間隙,將老師反鎖于廁所內,一人把風一人趁機從老師筆記本電腦中竊取考試卷原案,并備份于自帶U盤之中,得手之后又不顧媛媛之安危,逃之夭夭,致使媛媛在廁所內無人問津長達8小時之久,直到教學樓即將關門之際才由值班老頭將其放出。隨后學生A與學生B不但幸災樂禍,還將考試題目傳于學生C,C又傳于D,D又傳于E,E又傳于F,久而久之是人皆知,然而事終敗露,考試終止,尋其起源,人盡落網,最后媛媛惡名遠揚亦。
要是我聽到她在廁所里大叫,我寧愿去另一邊的男廁所,也不去女廁所。你要問什么,還不是叫媛媛給逼得,考不好,回家年都過不好。對了,我本來就該去男廁所的。
然后,這一學期,在一片對緩緩老師的罵聲中結束了。
唐山到張家口的火車只在晚上8點多有一趟,7個小時,凌晨3點左右到,還是從東北的某個地方去西北的某個地方順路而過,過站就停,逢車就躲。用阿路的話說那叫“大破綠皮兒車”。但這是唯一的一輛。那天下午考試全部結束,張家口人基本踏上了回家的路途,除了些過冬的衣服就是帶給家里人的唐山特產,麻糖還有酥糖。BJ南下的火車非常多,所以去滄州的選擇會很多,金剛買的是第二天9點火車票,下午就能到滄州。因為承德那時還沒有通沒有鐵路,舍長只能倒車去BJ再坐長途客車,他也只能再等一天了。流氓下午考試一結束就去市里找他的表兄一起回家了。
我和B哥要走的時候我對舍長說:“要是晚上看見女鬼記得用手機拍下來,好證明我沒看錯。”然后我們揮揮手,“兄弟們明年見!”
一邊走我問B哥回家有安排嗎?他說冬天家里沒活,就是玩。我告訴他如果沒意思就找我來玩。我看見趙莉已經在門口等我的時候,他問我能把趙莉抓到手嗎?其實我也不知道。
趙莉說,放假了,她也不會輕松,因為要去家里的超市幫忙,她還說每年都如此。
“如果我去找你呢?”
“那太好了,我就可以趁機不干活了!哈哈哈!你一定要來找我啊!”
是啊,起碼我會很期待那一天。
和你在一起的幸福,會讓我忘記這之前和那之后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