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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昭意和夏汁照常去了復式樓公寓那邊探望祝唯一,兩人就站在走廊上透過窗戶靜靜地看著,但也滿足了。
陳媽在二樓其他房間打掃著衛生,宋昭意撞了撞夏汁的胳膊,別扭地開口,“汁汁,有件事我還是要跟你講,我感覺憋在心里很不舒服。”
夏汁笑,“有什么事情就說出來,都那么熟了,還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小秘密?”
宋昭意眨了眨眼睛,兩手插進衛衣口袋里,“就前幾天我去門診打點滴,碰到了溫學霸的未婚妻,就是溫乾溫先生,也就是溫學霸的父親。那個未婚妻長得特別嫩。你說,溫學霸會不會不要我們一姐了?”
有些事情一直堵在胸口,不說出來就覺得悶得發慌,趁著陳媽和溫衍白不在,宋昭意一口氣將自己想法如數說出。
夏汁自然也意識到了危機感,“有那女的照片嗎?”
宋昭意搖頭,“沒有,反正就長得很白,皮膚保養得也很好。”
夏汁攥起拳頭,很快,又松開,嘆了口氣,“算了,溫學霸自己看著來吧,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可是一姐她還躺在這里。”宋昭意突然覺得有些心酸,“那女的起碼是個活的。”
“溫學霸不會跟別人結婚的,對不對?”
宋昭意心里還是有些擔憂的。
夏汁摟過宋昭意的肩,笑得有些苦澀,“溫學霸他也很累的,這些年也足夠彌補一姐了,他一個大男人,不應該守著這輩子都有可能醒不來的一姐。”
宋昭意沉默不語。
如果祝唯一還醒著,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活潑亂跳,這壓根不是她們該擔心的問題。
可現在……
祝唯一去M國五年,溫衍白等了五年。
回國后結婚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有了這場意外,假死那幾日,誰又知道溫衍白是怎么熬過來的。
輾轉反側,終是噩耗。
陳媽打掃完了二樓的其他房間的衛生,剛好是早上八點二十分,畢恭畢敬地站在不遠處,“夏小姐,宋小姐,時間到了。”
夏汁和宋昭意互相看了眼,無聲地離開了二樓,走出了復式樓公寓。
她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并且身上不能有異味,更不能發出巨大響聲影響到祝唯一。
夏汁和宋昭意離開后,陳媽就撥通了溫衍白的電話,“溫先生,剛溫小姐和宋小姐在走廊上說了一通話。”
電話剛撥通就有人接通,溫衍白沉著臉看著電腦右下角的彈窗上的畫面,“心率如何?”
過了一會兒,陳媽緩慢開口,“祝小姐心率53。”
“多留意下。”
“好的,先生。”
陳媽掛斷了電話,轉身拿著工具往樓下走,隔著一扇玻璃窗的臥室,躺在柔軟的北歐風大床上的嬌小身軀。
指尖顫了顫。
忽的手掌攥成了拳頭的手勢,又松開,一切又回歸于平靜。
坐在辦公桌前的溫衍白垂首簽字,忽的發覺有什么不對勁,抬頭一看,右下角屏幕上也沒什么變化的。
臨近年底,公司事物變得繁多了起來,所以經常忙到深夜。
監視她,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就像是給她一顆定心丸似的。
他家小媳婦兒脾氣可大了,躺著玩手機都要翹著腿抖腳,總是莫名其妙朝他吼,受委屈了就一個勁地往他懷里拱。
想到這,溫衍白嘴角揚了揚。
他想給她的不僅是物質。
他想讓她耍脾氣的時候都很有底氣,她做錯事了,他就給她善后,不用顧及后果,讓她隨性選擇自己所愛。
祝唯一曾說過:“你站在黑暗中閃閃發光,我努力朝著光走。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光。”
可誰又知道,她也是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