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師爺等回到三棵松客棧時,已是子夜時分,但客棧大堂內依然燈火通明,西域四大殺手還在堂內喝酒作樂。它們圍著大堂正中間的一張桌子周圍扔骰子買大小、猜拳吆口令,而山貓則端著一個酒壇不停地給它們加酒,偶爾自己也仰起脖子,對著酒壇的口子喝上一大口。大家玩得正歡。狗嬸如常坐在柜臺后面,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時不時厭惡地瞅一眼那幾個酒瘋子。它們一靜一動,本來對比非常的鮮明,但當豬師爺一行踏入客棧大門時,整個客棧大堂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山貓首先打破了沉靜,它把手中酒壇重重地叩在桌子上,捋著袖子沖到豬師爺等人面前,罵道:“好呀!你這幾個瘟豬!”伸出手指就要去戳豬師爺的鼻孔,不料卻被左右堂主擋了回去。
“請你放尊重些!”左右堂主說。
“尊重?!你們也懂得尊重?!”山貓氣急敗壞地說,“偷我番薯!壞我院墻,你們也值得尊重?!”
“我們付錢!那不叫偷!”豬師爺說。
“有錢就了不起呀?!你們沒經過我們的同意擅自進入番薯地拱吃番薯就是偷!”山貓叉著腰怒斥道。
豬師爺被山貓駁斥得啞口無言。整個過程,狗嬸一直坐在柜臺后目無表情地磕著瓜子。
這時,西域四大殺手已經認出了左堂主,并發現了夾在它們中間被五花大綁的小龜。四人扔下酒杯,呼啦一聲圍了上來,要搶奪小龜。左右堂主見狀,立馬擺開架勢迎戰。
死不僵蜈蚣指著左堂主譏諷道:“你這手下敗將,還不快滾?!免得在此丟人現眼!”
有了師爺和右堂主在身邊,左堂主底氣十足!它傲慢地哼了一下鼻子道:“別得意得太早!究竟誰滾還不知道呢!”
蜈蚣不以為然地報以一聲冷笑,“那就試試看吧!”說著,揮舞起一百多只拳腳,雪花般向左堂主打來。
左堂主并不躲閃,它瞟了右堂主一眼,同時向它擊出了右掌。右堂主默契地以左掌相迎。兩人的手掌剛碰在一塊,即時像啟動了機關似的,轟的一聲,在它們四周形成了一堵堅不可摧的氣罩,把蜈蚣震得像葉子般飛了出去,啪的一聲,緊緊地貼在墻上。
好家伙!西域另外三名殺手被眼前情景驚得目瞪口呆!它們好生納悶,心想:“這豬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厲害?!”。就連一直在柜臺后淡定地磕著瓜子的狗嬸也不由自主地嗖地站了起來,山貓更是嚇得閃電般躥到了屋梁上!
再看左右堂主,只見兩個豬頭得意地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是什么功夫?”稍微喘定后,屋梁上的山貓探出頭來問。
“這野貓真沒見識!連名震江湖的‘豬聯合屁’神功也不知道!”豬師爺不住地搖頭道。
山貓一聽這名字,笑得雙手捧腹,從屋梁上掉了下來,幸虧狗嬸反應迅速,一個翻身越過柜臺,伸出右腳穩穩將它接住,才不至于摔傷。落到地上后,山貓依然大笑不止,指著西域幾名殺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笑道:“原來你們的兄弟是被它們的屁給打走的呀!”
山貓這話簡直就是一個侮辱!奪命舌蜥蜴、兜督殺響尾蛇、追魂手長爪沙鼠三名殺手聽畢,頓時惱羞成怒,一聳肩,抖掉身上的披風,使出必殺技直取左右堂主。但它們剛觸碰到左右堂主那堵氣罩,就被彈了回來,根本就無法突破左右堂主的防護罩。
左右堂主的防護罩像氣球似的不斷膨脹,所到之處,杯盤瓢勺、座椅酒柜等店內物品一概盡毀。這可把狗嬸給氣壞了,它大吼一聲:“住手!”隨手將手中一粒葵瓜子彈向那防護罩。只聽見“噗哧”一聲,左右堂主的防護罩頓時像被刺破了的氣泡煙消云散。
貼在墻上的蜈蚣此時已脫落在地,恢復了正常。四大殺手見左右堂主的防護罩被破,高興瘋了,沖上去,圍著三頭野豬就打。三頭野豬豈肯示弱,奮起還擊!整個客棧大堂頓時成了一個戰場,家具什雜被打得七零八落。看著滿堂狼藉,狗嬸和山貓肺都氣炸了!高聲制止,但它們嗓子喊啞,始終無濟于事!正當狗嬸和山貓沖上前去,要動手平息它們的打斗時,酒店后院關押飛云和小刺猬等人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奪命舌蜥蜴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它大喊一聲:“不好!”撇下其他人,飛身來到后院,發現原本關押在囚車里的那幾個小家伙已逃出了囚車,正要翻墻逃出客棧。
“哪里跑?!”蜥蜴對著那幾個企圖逃跑的小家伙喊道,同時,蜻蜓點水般快步竄上墻頭,擋住了他們逃跑的路。
飛雷、飛云、小刺猬、穿山甲還有貓頭鷹見去路被擋,也不說話,舒展開拳腳直取擋道者。不過,蜥蜴實在是太厲害了,它那條長長的奪命舌玩得出神入化、神出鬼沒,一會像利刀,一會像投槍,一會像鐵鞭,幾個小家伙被它打得全無招架之力!一個個負傷倒地。
蜥蜴上前用長舌抵著穿山甲的脖子,逼問道:“好家伙!關得這么嚴實你們居然都還能逃得出來!說!是不是還有其他同伙把你們放出來的?!”
“不知道!”穿山甲把臉側向一邊,倔強地回答道。
“好!你不說,我就把你身上的鱗甲一片一片地扯下來!”蜥蜴威脅道,說著,把爪子插入了穿山甲的鱗片里。而就在這時候,它身后突然傳來一個陰森低沉的聲音:“是我放他們出來的,要算賬就找我吧!”蜥蜴一聽這聲音,頓時渾身毛骨悚然。它慢慢扭過頭去,只見一個黑鐵塔似的東西正站在它的身后,這不是別人,正是黑豹使者!
一見到黑豹使者,蜥蜴立馬像觸電了似的整個跳了起來,指著黑豹使者,顫巍巍地說:“你?是你放它們出來的?”
“沒錯!”黑豹使者目無表情地說。
“為……什么?”蜥蜴再次顫巍巍地問道。
“沒為什么,我喜歡!”說著,黑豹使者伸手捏住蜥蜴的脖子,把它整個拎了起來,朝客棧大堂走去。飛雷等從地上爬了起來,緊隨其后。
大堂內三頭野豬和西域另外三名殺手正打得難分難解,突然看見黑豹使者拎著蜥蜴走了進來,雙方都彷佛突遭寒冰似的,立馬僵住了。
黑豹使者將蜥蜴往地上一扔,輕輕拍了拍手,冷冰冰地說:“把小龜留下,快滾!”
一見到黑豹使者,狗嬸立即情不自禁地蹭上前去,深情地說:“帥哥,你來了?!”。山貓見狀,即時醋意大發,扯起狗嬸的手就往里屋走,說:“回房里去,別再這招蜂惹蝶!”
野豬和西域殺手都先是愣了愣,隨后不約而同地大喊一聲:“殺!”一起向黑豹使者它們圍攻過來。
飛雷、小刺猬等剛要上前迎戰,卻被黑豹使者一把攔住了。黑豹使者冷冷笑了笑,縱身跳入場中,舒展拳腳,三兩下功夫,把野豬和西域殺手全打得趴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來。
“還不快滾!”黑豹使者鼓起眼睛看著地上痛苦呻吟著的野豬等人喝道。野豬和西域殺手一聽,立即丟下小龜,連滾帶爬狼狽地逃出了三棵松客棧。
小刺猬幾個小伙伴快步上前,給小龜松了綁,將它解救了出來。彼此簡單問候之后,小伙伴們一同來到黑豹使者面前,向黑豹使者拱手道謝,感謝它出手相救。
“不用謝。我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你們!”黑豹使者不以為然地說。
“哦?!難道上次給我們通風報信,告訴我們說飛雷和飛云被西域殺手抓了的,也是您?”小龜問。
黑豹使者捋著胡須,笑而不答。一旁的飛雷和飛云快步上前向黑豹使者行禮致謝。
“不必謝!你們趕緊上路吧!晚了,等西域殺手搬來救兵,屆時恐怕連我也幫不了你們!”黑豹使者說。
飛雷和小龜一行于是告別黑豹使者,匆匆離開三棵松客棧,朝飛云頂方向趕去。
黑豹使者目送小龜一行消失在夜色之中,彈了彈耳朵,正要離去,冷不防一旁竄出來了狗嬸!狗嬸一把拉住黑豹使者,含情脈脈道:“哥,既然來了,喝杯水酒再走吧!”但一直緊隨其后的山貓聽了,趕緊上前將狗嬸抓著黑豹的手掰開,狠狠地說:“喝什么喝?!本店不招待這個黑鐵塔!趕緊讓它走!”
黑豹使者冰冷地瞟了山貓一眼,一語不發,風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哥,留步!”狗嬸叫道,追至門口,惆悵地望著黑漆漆的夜,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別看了!走了!”山貓快步上前,一把將狗嬸拉回到屋內,“嘭”的一聲關上了店門。
“近期江湖多事,我想出去看看熱鬧。”狗嬸走在回房的樓梯上,自言自語道。
“去什么去?!客棧不用打理呀?!”山貓鼓著眼睛說。
“休業!”狗嬸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你……唉!”山貓無奈地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