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有兩個孩子,都是男孩。老大何哲瑋去年工商管理MBA畢業(yè)后,就到林氏企業(yè)工作,擔任林氏企業(yè)老總林重之的助手。
林重之和何凝是多年好友,出身世家,林氏企業(yè)比海寧集團規(guī)模更大。何凝特意拜托好友林重之指導何哲瑋學習公司經(jīng)營管理方面的經(jīng)驗。
次子何哲瀚正在上大學,是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yè)。
何哲瀚曾經(jīng)趁學校放假的時候到集團的計算機部門實習。因為工作,于詩言曾與他有過幾次接觸。
穿煙灰色亞麻西裝的他,看見人會主動從座位上站起來,微笑問好。待人接物非常穩(wěn)重,一點也沒有輕佻的樣子。沒有恃著自己是集團老總幼子的身份,對員工頤指氣使,可見本性純良,沒有被寵壞。開著一輛普普通通的汽車,一點兒也不招搖,由此可見家教是好的。
對于何凝,于詩言是佩服的。
何凝工作認真,對待下屬不擺譜,沒架子。員工犯錯,對事不對人,不會有親疏遠近之別。把兩個兒子教育的如此出色。
與何凝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于詩言對何凝的敬佩之心就加深一層。
她發(fā)誓,她也要做到像何凝一樣,低調,沉穩(wěn),大氣。
于詩言向何凝請教,如何才能做個像他那樣有修養(yǎng)有智慧有事業(yè)的人。
“要事業(yè)先得搞好學問,沒有學問,如何有修養(yǎng)有智慧,如何辦成大事。你若想做出成績非得痛下苦功不可。”
“我讀那么多書。”于詩言反駁。
“你每天看的詩呀,詞呀,還有小說什么的怎么能成事?”何凝取笑她。
當年于父也總批評她每天看的都是閑書。
于詩言虛心聆聽。
“十年苦學,十年苦干,再加上十足十的運氣,才能成就一番事業(yè)。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從事的只是一份養(yǎng)家糊口的工作而已,哪里算得上事業(yè)?”
于詩言呆呆地聽著。何凝第一次點撥她人生大道理,于詩言非常感動。
“詩言,有想法?我栽培你如何?”何凝看透她的心思。
于詩言胸口一熱,信心滿滿地說:“好!”
于詩言伸出手掌,與他對擊一掌,雙手握拳,自我激勵,“Give me five!”
何凝“哈哈”笑,刮她的鼻子,“像個孩子”。
第二天,一紙調令,何凝把于詩言調到了總裁辦。
何凝對她提出的第一個要求是,每日必讀各類主流報紙的政經(jīng)新聞,每晚必須要看政經(jīng)類的新聞節(jié)目。
何凝說,通過新聞,可以從中了解國家經(jīng)濟發(fā)展的大方向,有助于為企業(yè)的經(jīng)營發(fā)展制定決策。
于詩言變得很刻苦。每日從何凝辦公室拿來大疊報紙,每一條政經(jīng)新聞,細心研讀,把分析結果寫成文字交給何凝。何凝每天都看,詳細指出她的失誤。
于詩言也有覺得枯燥乏味,想偷懶的時候。每次她打開一本小說,開始閱讀,一向寵她的何凝會嚴厲地批評她,“看閑書能當飯吃?”
于詩言訕訕地放下小說,拿起報紙閱讀起來。
經(jīng)過半年的理論培訓,何凝特別批準于詩言例席集團中層領導的會議,做會議記錄。
每次開會,她都是坐在會議室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細心聆聽,詳細記錄。
在何凝嚴格耐心地教導下,于詩言進步很大。
于詩言獻寶似地把聽來的同事們對她的稱贊,轉述給何凝聽。
何凝氣定神閑,一點不意外。
是啊,何凝親手調教出來的人怎么會差?又怎么可能差?
于詩言若果真是一塊不可雕地朽木,又哪里值得何凝費心費神?
只有一件事,讓何凝著急。
何凝非常渴望于詩言為他生一個女兒。
每次她一來大姨媽,何凝一臉惆悵,“我的小棉襖,你還沒玩夠嗎?”
于詩言在心底非常抵觸這件事。
天氣漸漸冷了,于詩言本就是一個怕冷的女子,早在十月份就用上了電熱毯。
何凝說:“你這樣不行,身體太弱了。”
于詩言苦著一張臉說:“我不想吃阿膠,冬蟲夏草這些東西了。光聽到名字就不餓了。”
“人參茶不能停。”
于詩言不情愿地“嗯”了一聲。
“何凝,帶我去吃牛肉面吧。今天,劉倩給我講她吃牛肉面的情形,饞死我了。”
“好,我讓承昊打聽一下,哪家的牛肉面最好吃,買給你。難得你這么愛吃草的女子,忽然大開殺戒。”
幾天后,何凝帶于詩言來到一個老舊小區(qū)的巷子深處。一家小小的飯店,紅底白字的招牌,寫著三個字“牛肉面”。
進到店里,人聲鼎沸,很是熱鬧。于詩言和何凝等了十幾分鐘才有座位,一嘗之下,于詩言直說好吃,吃得酣暢淋漓,大呼過癮。
吃完飯,坐在車里,于詩言仍然一臉滿足。
何凝靜默地坐在那里沉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問她,“你那個日子快到了吧?”
于詩言想了想,說:“咦,遲了兩天。”
何凝問,“你確定?”
“這種日子,我怎么會記錯?”
三天后,何凝問她,“你的好朋友來了嗎?”
于詩言搖搖頭。
何凝一臉喜色,在她耳邊輕輕說:“小棉襖玩夠了,回家了。”
于詩言心底一沉,沒有說話。

云箋小字
我手寫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