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良澄承認,他想過。
以前休假的時候,他經常會開著私家車,停在蘇千殷的學校外面,等著她面無表情地走出校門。
他也沒有招呼她上車,就這樣安靜地躲在車窗后,像個溫柔的捕獵者,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但他終究不會去做傷害她的事情。
他的愛大過偏執。
付良澄抱著蘇千殷轉了個身,走到接待臺前的桌子前:“已經安全了,你們可以出來了。”
躲在桌底的兩個護士松開抱住腦袋的手,慢慢爬出來。
這是她們人生中最荒唐的一天。
她們看見中了三槍的小姑娘沒死成,開槍的罪魁禍首卻被怪物拎起來,把墻壁砸了個窟窿,還有個女孩連同炸彈從窗戶飄了出去。
如果不是有彼此作證,她們真會以為自己被嚇出幻覺了。
“付隊?”
有個護士站起來認出了他,連忙扶著桌角穩住身體,“我......我不會被滅口吧?”
她覺得自己看見了很多不該看的東西。
付良澄愣了一下。
“你多慮了,我只是想請你們幫她包扎。”
他把蘇千殷放到桌子上,伸手挪開周邊的資料,給救援騰出位置。
“今天辛苦你們了。”
他沉聲道,“等事情解決后,我會向你們解釋清楚的。”
“......好。”
護士拍了下腦門,迅速轉身,繞過還在發愣的同伴,把放在柜子上的急救箱抬下來。
“我只能給她先止血,取出子彈的話需要醫生。”
護士打開急救箱,抬手示意她的同伴過來幫忙,“不過醫生可能都避難去了,付隊雖然經常來這家醫院,但是應該還不知道,我們醫院有個能避難的地下室。”
付良澄蹙了下眉:“地下室?”
“嗯,這是我們護士長提議創建的,她好像早有預料我們醫院會有這場劫難。”
護士拿起桌上的剪刀,遞給她的同事,“護士長是個很神奇的人,我有一次下班回家,她突然走到我面前遞給我一把傘,我說我自己有帶傘,而且外面根本沒有下雨,但她還是把傘塞到了我手里。”
“然后呢?”
付良澄低頭,幫忙固定住蘇千殷的雙腿。
另一個護士接過剪刀后,打開醫用酒精的瓶蓋:“那天我值班,就在她走后不久,我看見窗外下起了雨,然后我就接到她的電話,你猜怎么著?”
付良澄不假思索:“她的傘壞了。”
“付隊厲害。”
護士很想鼓掌,但是因為手里正拿著剪刀,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她的傘確實是壞了,而護士長給她的那把傘剛好派上用場,你就說神不神。”
她用酒精消完毒后,把剪刀遞了回去,“從那以后我們倆就成了護士長的迷妹,時不時纏著她算命,不過她什么也不說,大概是天機不可泄露吧。”
就在她說得起勁時,付良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對面剛剪開紗布的護士,抬頭看見他的臉色有些不對。
“怎么了付隊?”
“沒事。”
付良澄把手機放回口袋,輕輕地說,“只是天上要多出一顆星星了......”
兩個護士面面相覷,并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