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琴這么一問，余夏明顯懵了，頓了頓，才開口

　　“琴琴，這是誰和你說的啊？”

　　這種話沒有大人教，小孩是永遠不可能想得到的。

　　“是一個討厭的阿姨說的，她說徐婉姨一點都不喜歡我，婉姨會讓爸爸把我趕出去的。”

　　琴琴委屈得不行，癟著嘴，淚珠在眼眶里打轉。

　　這些大點的小孩，到底經歷了些什么，她不知道，沈跡也沒有要說的意思。

　　沈家上上下下雖然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頗有微詞，但也可憐疼惜她，沒有誰會這樣狠心，對一個孩子說這種不著邊際甚至有唆使嫌疑的玩笑。

　　“那個阿姨是家里做飯的阿姨嗎？”

　　余夏蹲下來，把小琴穩穩當當地放在地上，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眼神盡量溫潤，好叫小琴放下戒心。

　　她怕嚇到小孩子。

　　“不是，”小琴搖搖頭，八九歲的孩子說話還是奶聲奶氣的，還略帶哭腔：“是剛才一個阿姨，趁爸爸去洗手間的時候說的。”

　　“你之前沒見過這個阿姨，是嗎？”

　　“沒見過，”小琴搖搖頭，指著一個從她們面前走過的樓上會所服務員，朝著余夏說：“表姑，那個阿姨穿的衣服和這個姐姐一樣。”

　　同是穿著一樣衣服的服務員，一個是叫姐姐，一個是叫阿姨，喜歡和討厭，簡直高下立見。

　　余夏想了想，指尖微動，從包里拿出手機來：“小琴乖，我給爸爸打個電話，問問好不好？”

　　那個多舌的會所服務員，一定不是一般人。不然，是怎么得知徐婉和沈跡之間的糾葛，又怎么知道沈跡一直養在家里的小琴是被撿來的呢？

　　“不要，表姑。”小琴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小的手放在她的手機屏幕上，阻止她打電話，眼淚說流就流了下來，聲音抽抽搭搭地：“爸爸會討厭我的，那個阿姨說告訴爸爸的話，爸爸會討厭我。”

　　余夏愣了愣，指尖微不可查地動了動，手機屏幕按開又暗滅。

　　那個服務員倒是精明，抓住了小孩脆弱的心理，讓小琴就算心里難過也不敢告訴沈跡，這樣既不會暴露她的存在，又不會破壞她想拉徐婉下水的計劃。

　　真是絕！

　　“好，表姑不跟爸爸說，”小琴現在情緒實在不穩定，余夏只好順著她的話說，把手機收進包里，一面抱起她哄著她，一面朝電梯里走：“小琴不怕，表姑會保護你的，爸爸也不會不要你。”

　　她表哥沈跡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挺混球的，但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干不出收養了又拋棄那種事，就算他敢，姨丈和姨母也不會同意。

　　小琴吸了吸鼻子，點點頭，在電梯上，總算是不哭了，臉轉過來眼睛定定地看著余夏：“表姑好漂亮！”

　　余夏笑了笑，一只手捏了捏她圓滾滾的臉：“琴琴，今天吃了糖嗎？嘴這么甜。”

　　“才沒有呢，”琴琴環住余夏的肩膀，小臉湊上去“吧唧”親她一口，然后迅速躲在她懷里，耳朵都紅了：“表姑一直都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