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過去十天的路,回來只用了八天,把徽鳧累得酒壺的酒一滴沒喝,腦子卻仿佛酩酊大醉。
初十的午時,宋臨在城門下了馬,用了輕功悄悄進了逸香樓。
白天里逸香樓也開張,熱鬧只不及晚上,姑娘們見她回來,驚呼大姑娘,客人見了她高興,喊:“紅姑娘,給你開壺酒!”
宋臨笑嘻嘻地回一句:“老酒鬼!”又急匆匆走了。
小樓里劉掌柜和老繡娘仍然和往常一樣,見她進來心里都一驚。
宋臨看他們樣子,知曉自己必定是猜對了,也不管不好受,先問:“如兒呢?”
劉掌柜回:“睡了……”
宋臨打斷他:“早不見了!”跑上樓推開門,果然沒人,宋臨心里發慌:“你們誰藥得到她啊!”
這紅樓,誰在毒物上的研究能有宋如兒深?
一無是處的紅樓二姑娘昏天黑地地陷沒在毒草惡植的泥潭,叫一副女兒軟身七竅流血又百毒不侵,左牡丹,右芍藥,宋臨親手為她在雙匕上磨刻,只是為了讓她分清,左邊的毒是暈人,右邊的毒是殺人。
從五年前,宋如兒滿臉血推開宋臨的房門起,紅樓毒者,無出宋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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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都冷得骨頭酸,滿朝老骨頭都嘎吱咳嗽,或許慕容廷也被咳煩了,就下令修養,于是平白多出幾天休沐。
趙懷曲沒事吩咐,段干清和苗香衣就跑去段干家莊子上跑馬遛狗,趙懷曲不去,賴在黎景小屋子里蹭吃蹭住,偶爾打著瞌睡聽黎瑤給院兒里小姑娘還有鄰近幾個小孩講書。
黎景就忙的很,有同輩和一群老儒生邀他論道喝茶聽說書,趙懷曲在旁邊他們就畏畏縮縮,反倒叫他找到了樂趣。
才過了兩天安逸日子,趙懷曲考慮起辭官跑路,黎景問他:“你辭官做什么去,闖蕩江湖?”
趙懷曲:“可以,順便找我師父,有機會去找我那天才大師兄比劃比劃。”
黎景:“好玩嗎?”
趙懷曲:“好玩得很!這京城死悶,不如江湖快活,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懲惡揚善就有酒錢。”
黎景若有所思地聽他說些江湖事,趙懷曲說罷,卻郁悶:”可是我如今卻沒法輕易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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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兒等到大半夜,才等到紅姐的馬車回來。
逸香樓提前謝客,宋臨慌忙挑開簾子,先見著宋如兒,好生生的,松一口氣,細看,才發現她滿臉淚痕,宋臨心一沉,還沒問紅姐,低頭看見她手里抓著根木簪子。
一根粗糙的木簪,宋臨想起它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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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懷曲自休沐一直在黎景家待著,早上起來了就在院子里盤算,要叫人做法來場大雨要滿朝文武沒法上朝,黎景說:“這休沐倒把你的懶筋給養好了。”
趙懷曲不痛不癢:“這雨最好是下到大后天。”
趙懷曲算盤打的好,這天十二了,大后天就中秋,又休息。
這時候段干清跑進來,說昨夜里宋紅的馬車入城,火急火燎進了紅樓,回來的比那天晚上去的少了一個,宋紅是滿身的血,右邊袖子是空的。
趙懷曲聽了愣半天,突然發覺宋紅臨走前把自己叫過去,或許是作為一個長輩的善意,畢竟那實在算不上一樁生意。
他一言不發,扯著黎景聽說書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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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聽雨早在那一波咳嗽前就告病走人,去宋慶那借住,好幾次都打算去逸香樓轉轉,但宋慶突然忙了起來,他就撈袖子天天幫忙,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也拿去睡覺畫畫了。
等他知道宋紅去了機關樓,宋臨就已經回長安了,之后慶叔又和他說了紅姐的傷勢,他就更無措得很,去看宋臨,她忙,還累,姜聽雨覺得不好打擾她,倒真只能坐在一旁聽雨,心想宋臨取的什么破名。
好在中秋那天還是歡歡喜喜地過,下午的時候,宋臨總算準備歇一歇,姜遠絞盡腦汁,覺得或許去聽戲不錯,宋臨卻拉著他去城南的寺廟。
徽鳧本來就借住在那邊,也跟著,去了就和幾個和尚聊天,他去了江南幾天,和尚們也樂意聽他講講。
姜遠跟著宋臨去拜,什么觀世音如來,他們都分不清,只能聽方丈講。
老和尚說地藏王菩薩什么都管,觀世音要管平安的,多寶如來管財運,宋臨說:“那就兩把香就夠了。”沒拜多寶如來。
姜遠跟著她,見她雙掌合十跪著,虔誠地很。
廟子小,除了這幾尊佛像就沒了,拜完就出來,姜遠問她:“你不是不信的嗎?”
宋臨說:“是不信,但萬一有用呢?”
姜遠:“那怎么不去金光寺,來個小廟子。”
宋臨回答:“金光寺人太多了,我怕菩薩顧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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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虔誠一回,您可要惦念著如兒,要她平平安安的。

浠臨
才發現十三章傳漏了。。。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