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肖芳是蜷縮在我懷里睡的,她睡得很香,我卻老大的不適應(yīng),真的很想推開她,但低頭看到她那蓄著淚水的眼和那憔悴的小臉,又狠不下心了。
這一夜我想了很多問題:
肖芳的爸媽到底怎么死的?
他殺?他殺好像不大像,從肖芳提供的情況來看,家里一切整齊,死者沒有掙扎過的痕跡,身上也沒有受傷,沒有任何淤痕,如果有掙扎碰撞,是不可能身上沒有任何傷的。
是被麻醉,或者其它迷藥,迷住了后再下的手嗎?也不像,要是這樣,死者不會睜著眼睛,更別說瞪眼了,而且沒必要再插入這么準(zhǔn)的一刀,只要把藥加重點就行,這不浪費功夫么?何況肖芳說了,法醫(yī)鑒定沒有那種現(xiàn)象。
熟人做的?也不合理,一下有倆個這么熟的人,同時在瞬間殺了他們夫妻倆,而且是刺入的部位幾乎完全相同,有點不可能。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
不!不可能!先不說他哥肖強到底是不是抱養(yǎng)的,是不是恨他爸媽,有沒有殺人動機;就說她哥肖強在她爸媽死的時候才十四五歲,一個孩子不可能有這么好的身手,這么縝密的心思去分別殺了他們夫妻倆,然后將他們運到客廳來弄個假現(xiàn)場,卻不留一點痕跡!不在死者身上留下一點傷痕,這太不可能了!
一切的跡象都指向自殺,自殺推斷結(jié)果存在的兩個疑點也可以有比較合理的解釋:
1、肖芳說的她爸媽死后瞪著眼,但是表情卻很平靜安詳,我認(rèn)為這有可能是肖芳心理作用造成的。
2、刺入部位吻合,有可能是他們夫妻倆共同生活幾十年,心有靈犀,相約自殺,肯定是選擇最痛快的解決方式,這樣一刀斃命,或許是他們夫妻倆商量好了的。
現(xiàn)在唯一不好解釋的就是:他們?yōu)槭裁匆詺ⅲ啃姙槭裁淳痛讼Я耍空娴木椭皇且驗樨敭a(chǎn)沒分給他?
財產(chǎn)?我心里一震!看他們留給肖芳的東西他們應(yīng)該不止這些資產(chǎn),那還有的資產(chǎn)哪里去了?
對!從財產(chǎn)入手!肖芳的爸媽能給肖芳買幾份保險,能住這種高級小區(qū)的豪華別墅,他們肯定有錢的來路!
他們生前在哪里做什么?有哪些熟人朋友?都跟那些人打交道?
理清思路,我心里豁然開朗,急切的等著肖芳醒來。
可惜肖芳醒來后,讓我明白的第一件事是:她不知道他們都跟什么人接觸,跟什么人聯(lián)系,更不用說是做什么的了。
更為奇怪的是這些年她將家里里里外外,再三再四的翻了無數(shù)遍,卻沒有找到一張家里任何人的照片,更找不到只言片字,有時候她恍惚的覺得這一切好像就只是一場夢,好像這些人才來沒有出現(xiàn)過,但是這不是事實!因為她和他們一起生活了那些年,因為她還記得那一幕,她還記得她有起碼兩本相冊,相冊里滿滿的都是照片。
看著好像頭痛欲裂的肖芳,我不知道說什么好。
只是我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幾乎徹底推翻了我認(rèn)為她爸媽是自殺的推斷:若是自殺,會清理的如此干凈,找不到一點痕跡?
在心里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幫助這個看似冷漠,堅強,實則柔弱無依無靠的小女孩,我要幫她找到她哥哥,要弄明白她爸媽到底是怎么死的,不然她不會安下心來。
我和肖芳再次將這三層樓每一個角落都仔仔細(xì)細(xì),認(rèn)認(rèn)真真的翻查了一遍,確如肖芳所言:什么都沒有。
“這些年也沒有人來看過你?你爸媽生前有沒有帶過人回家?”我問。
肖芳仔細(xì)的想了想說:“這些年沒有人來過,我爸媽生前很少帶我們出去,幾乎不讓我們接觸他每天打交道的人,更少帶人回來,偶爾帶人回來,我也沒操心,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肖芳神情沮喪。
“你爺爺奶奶呢?還有你外公外婆他們呢?你記得你的親戚嗎?”
“這個,這個,我沒見過這些人,我好像沒有親戚,真的,我從來沒走過親戚,也沒見過什么親戚!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肖芳猛的抬起頭說。
“想起什么了?”我心里自是一喜,急忙追問。
“親戚是沒有的了,但是我記起一件事來了,具體哪一年我不記得了,我就記得那一次,家里來了幾個客人,是倆個大人帶著他們的孩子,是個男孩子,那孩子比我大,好像是大三四歲吧?爸媽破天荒的留他們吃飯,這在我家可是絕無僅有的!還有,就是那男孩子和我哥長得有幾分相像,只是我哥鼻子沒有他那么筆挺,我還笑了我哥,說他豬鼻子,哥生氣要打我......”肖芳娓娓道來。
“你記不記得他們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這個,這個,我沒印象了,我真沒用!我為什么那么不操心?”肖芳懊悔的捶打著自己。
“別這樣,肖芳,這不關(guān)你的事,真的不關(guān)你的事!”我拉住肖芳安慰說。
這一通交流等于什么都沒說,我們又回到了起點。
“你知道你家還有什么地方?”我問。
“什么什么地方?”肖芳不明所以。
“我是說,有沒有其它的住處,或者放東西的地方?”
“哦,你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想想,我想想.....對了,我家有個儲物室,不過那里我也看過,也就是些舊家具什么的,沒有什么特別的。要不,我?guī)闳タ纯矗俊毙し纪覇枴?p> 的確如肖芳所言,這個儲物室里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也同樣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唉!”肖芳喪氣的一下坐到這臟亂的地下,頭靠在背后的桌邊。
我把手伸過去說:“來,我拉你起來,別灰心!”
肖芳把手握住我的手,在我的牽拉下爬了起來。
“桌上有字!”
“什么?有字?什么字?”肖芳邊問邊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她剛才靠過的桌子上真的有字,不過只有三個字:香一品
三個字顏色不是很醒目,若非肖芳靠著擦掉了桌邊的灰塵,讓它突兀的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還真難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