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時候,倒還是有著殘存的酷熱,天上只有幾片薄薄的云,余下的,則是發(fā)著火光的大日還有一片深藍。
午后,寧安城街頭,有二騎越過城墻,在街道上緩慢地走著。
城中雖然不許縱馬,但這樣慢行倒也不禁止。
看著周圍忙碌的人群,周易眼中露出放松,一個翻身就躺在了馬背上,惹得那買來的劣馬差點撂挑子把他甩下來。
“此番事件結(jié)束,我都想老老實實待在斬妖司了,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我這是走哪哪出事啊。”
懶散地說了一句,周易扭頭看向許玲,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側(cè)臉,而且由于日光的照射,便是側(cè)臉也不十分清晰。
不過該說的是,這也確是別有一般風(fēng)味,怎么說來著,那叫朦朧美,意境美!
“呵,那你就不怕你待在斬妖司中,斬妖司也出現(xiàn)問題啊?”
白了周易一眼,許玲沒好氣地說道。
“這一城之地,其中人氣興旺,整個斬妖司也有近十個修行者,哪有邪修會在這惹事啊?”
好笑地反問了一句,周易抬頭仰望天穹,但過了一會兒他又直立而起,面色也有些古怪。
“算了,我還是少說這些不吉利話了,不然哪天在斬妖司真出什么事,我自個就真沒個棲身之所了。”
兩騎雖是慢行,但寧安城終究不算太大,約一刻鐘后,朱紅大門就出現(xiàn)在了二人眼前。
心中一笑,這回來次數(shù)多了,看著那白墻便也有了一種熟悉感,不復(fù)之前的隔閡。
翻身下馬,周易上前幾步,搶在許玲之前,來到了那巨門前。
“那日你為我開門,如今我也可為你開門了。”
無語搖頭,許玲倒是有些懷念之前那有些拘謹?shù)纳倌炅耍贿^她倒也沒拒絕,反而是幾步靠到了周易旁邊。
吱呀作響,大門向兩邊而去,有風(fēng)從門后吹至面龐,倒也愜意。
“今日倒是冷清了許多,其他人都做任務(wù)去了嗎?”
自語一句,周易目光往那行功堂而去,憑借著修行者的視力,也不見其中有人。
“白老好像也不在?”扭頭看向許玲,周易搖頭說道。
“興許昨晚又去那里瀟灑去了,此刻可能還躺在屋里睡覺呢。”扶著額頭說了一句,許玲此刻頗有一種這斬妖司藥丸的模樣。
“呵,我們在外面打的火熱,還差點丟了性命,他倒是享受。”
“嘖,算了,先去找他吧,還要匯報一大堆事情呢,也不知道那些邪修是不是只襲擊了我們二人。”
“不過他們?nèi)藬?shù)或許不多,應(yīng)該也不能造成太大威脅。”
一邊走著,周易一邊說道,當(dāng)然這些也只是他的個人猜測,打跑那丙三之后,他們二人的狀態(tài)都不好,也只能先行離開,怕后方再有人過來。
對于其他人的狀況,還真不太清楚。
穿過條小道,二人又來到那日周易初到時所至的地方,聞著熟悉的汗臭味,周易只得往里喊了一句:“白老,有些緊急情況匯報!”
聲音傳出,半響之后,卻也無一人回應(yīng),里面仍舊是靜悄悄,甚至不見有人起來的聲音。
眉頭皺了皺,周易自覺白老有些時候雖然不著調(diào),但這種情況應(yīng)該也會第一時刻出來的,怎么現(xiàn)在竟然都不在。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自己二人回這里這么許久,也沒見到任何人?
“不會……”心中咯噔一下,周易耳朵忽的一動,卻聽見右邊有腳步聲。
安定少許,周易幾步上前,便是看見一個穿著粗布衣,拿著掃帚的老婦人走出。
意識到對方應(yīng)該也是這斬妖司的仆人之一,周正要開口,不過一旁的許玲卻是搶先問道:“李嬸,這斬妖司今日怎得如此安靜,還有此間白老何處去了?”
“許官人,您可別折煞老身了。”連連搖頭,那老婦人又答道:“昨日,那白官人忽然召集了還在府中的各位大人,然后便去牽了幾匹快馬,就一起出去了,如今也還沒有回來。”
“昨日,那距離現(xiàn)在倒是不久?”眉頭皺了皺,周易心中暗道。
“那他們離開前,有何人來這里找尋過他們,或者他們有留下什么話嗎?”
“沒有。”仔細想了想,那婦人又搖頭。
“先去行功堂看看吧。”聽完婦人的話,許玲扭頭看向周易。
“嗯。”本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周易加緊腳步,就往原先來的方向而去,而就當(dāng)兩人來到那高臺旁之時,卻聽到那朱紅大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
刺耳的聲音過后,一個臉上滿是汗水的人沖了進來。
看到周易,那人臉上展現(xiàn)驚喜的笑容,并馬上走近了過來。
“閣主?”周易看著這急匆匆跑來的人,疑惑地問了一句。
他知道這人與白老有些聯(lián)系,但奇怪對方為什么能找上門來,而且對方好像知道自己回來了?
“許遠,父……白老帶人去征伐妖怪去了!”
“征伐妖怪?去哪了?而且你怎么會知道?”示意對方先安靜下來,周易又拋出三個問題,而許玲雖然不認識對方,也靠了過來。
望了二人一眼,閣主緩了一緩,馬上又說道:
“臨江郡與白羊郡接壤的沖縣,其下轄的一座村莊中,不知何時升起一陣白霧,那些村民見之以為是神靈降下恩典,竟然對其朝拜起來。”
“而更玄奇的是,那白霧似乎真的受了那些村民的祭祀,居然進到最近的山中,又化作了一個叫通靈大王的神靈,也真的就做起了神靈的事情。”
“按你這么說,也就是一個妖物得香火走神途而已,而且對方居然承擔(dān)了神靈的職責(zé),如若過往無過錯的話,應(yīng)當(dāng)鼓勵,而不是追究啊。”
打斷對方的話,周易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但問題就出現(xiàn)在這過往,二十年前,那是靈氣到達最低的時候,當(dāng)時也有一個地方出現(xiàn)過這白霧,那一次,一整村子人盡化白骨。”
“恰巧當(dāng)時有兩位修行者路過,他們便與那白霧中的妖怪爭斗起來。”
“爭斗的結(jié)果,則是其中一位修行者喪生,妖怪逃脫。”
“那兩個修行者,一個是白老,另一位,……則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