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藥池的黑霧在天樞峰上空凝結成倒懸鈴鐺的剎那,馬靈悅的幻靈之眼突然滲出血絲。
鄒云逸的霜華劍橫在她眼前,劍身映出兩人被黑霧扭曲的面容:“當心攝魂陣反噬。“
“不是陣法。“馬靈悅抹去眼角血珠,指尖殘留的星砂粉末突然幻化成半截青鸞尾羽,“這些藥人尸骸...是活祭品。“
李玄風甩出三道符咒封住淬藥池入口,燃燒的符紙卻在觸及黑霧時瞬間碳化。
老仙君踉蹌著扶住青銅燈臺,袖口暗紋里滲出的血漬在星圖地磚上暈開:“二十年前雨夜跪求我收留時,她確實帶著活人氣。“
紫煙突然從殿柱陰影里沖出來,腕間未愈的傷口滲出星砂藍光:“青霜姐姐說只要湊齊三十六天罡燈...“她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在空中結成禁言咒。
“她耳墜里藏著傳音蠱。“馬靈悅的靈狐尾毛纏住紫煙腳踝,幻靈之眼穿透對方耳后發絲,“別動!
你后頸的星砂血管正在往天樞穴蔓延。“
議事殿外突然傳來玉磬九響,三十六盞天罡燈同時爆出青光。
鄒云逸的霜華劍在燈影里劃出冰棱結界,卻見那些藥人尸骸額間的帶血牙印突然睜開——每道齒痕都化作猩紅瞳孔。
“是幽冥宗的窺天目!“李玄風拂塵掃落三盞宮燈,燃燒的燈油在空中凝成火鳳,“速去封住藥圃和煉器閣!“
馬靈悅的靈狐尾毛突然繃直成弓弦,沾著星砂的血珠化作箭矢穿透三只窺天目。
她借著幻靈之眼殘留的刺痛感,突然抓住紫煙顫抖的手腕:“淬藥池的守夜人腰牌,是不是刻著青鸞暗紋?“
紫煙瞳孔里浮起星砂漩渦,腕間黑玉碎片突然刺破皮膚:“青霜姐姐說...當第三十六顆...“她突然軟倒在星圖地磚上,后頸血管里的星砂藍光倏然熄滅。
鄒云逸的霜華劍尖挑起紫煙發間玉簪,冰晶裹住簪頭鑲嵌的傳音蠱:“藥圃東南角的靈土有翻動痕跡。“
“是埋著血靈芝的方位!“馬靈悅的幻靈之眼突然映出紫煙袖袋里的半截玉簡——那上面沾著與韓月琉璃燈油相同的雪靈芝碎屑。
李玄風突然捏碎腰間玉佩,青光裹著眾人瞬移至藥圃。
三十六株血靈芝正在月光下瘋狂生長,每片菌傘背面都浮現出與藥人尸骸相同的猩紅瞳孔。
“這不是普通窺天目。“鄒云逸的霜華劍插入靈土,冰霜順著血靈芝根系蔓延,“瞳孔紋路里藏著幽冥宗的招魂令。“
馬靈悅的靈狐尾毛突然纏住李玄風手腕:“仙君小心!“
老仙君背后的虛空突然裂開星砂漩渦,柳青霜的虛影裹著黑霧撲來。
李玄風反手擲出的拂塵卻穿透虛影,重重擊在藥圃界碑上——碑文“百草園“三個字突然滲出星砂藍血。
“是換形術!“馬靈悅的幻靈之眼刺痛加劇,她看清界碑內部蠕動的星砂血管,“真正的界碑早被調包了!“
紫煙突然發出凄厲尖叫,腕間黑玉碎片盡數爆開。
星砂凝成的鎖鏈從她傷口里竄出,瞬間纏住鄒云逸的霜華劍。
馬靈悅飛身撲過去時,看見紫煙渙散的瞳孔里倒映著淬藥池方向升起的血色月亮。
“當三十六天罡...“紫煙的聲音突然變成柳青霜的冷笑,星砂鎖鏈拽著霜華劍刺向馬靈悅心口。
李玄風的火鳳符咒與鄒云逸的冰棱結界同時炸開,氣浪掀翻了整片血靈芝田。
馬靈悅在靈狐尾毛的牽引下險險避開劍鋒,幻靈之眼卻瞥見紫煙袖袋里滑落的玉簡——那上面赫然刻著藥圃管事的私印。
“等等!“她突然抓住正在結印的鄒云逸,“這些血靈芝的菌絲...在往煉器閣方向蔓延!“
霜華劍調轉方向劈開靈土,冰層下蠕動的猩紅菌絲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
李玄風捏碎三枚玉符封住藥圃出口,燃燒的符咒卻映出煉器閣屋檐下懸掛的十二盞青銅鈴——每只鈴鐺里都蜷縮著星砂凝成的藥人尸骸。
紫煙突然掙脫星砂鎖鏈,撲向界碑的瞬間化作青煙消散。
馬靈悅的靈狐尾毛卷住她遺落的耳墜,幻靈之眼穿透珍珠表面,看見倒映在里面的煉器閣執事正將半截青鸞尾羽插入地脈。
“是雙重陣眼!“她將耳墜拋給鄒云逸,“淬藥池和煉器閣必須同時封印!“
李玄風突然咳出帶星砂的血沫,掌心浮現出二十年前的命牌殘片:“用我的本命法寶做陣樞...“老仙君話音未落,藥圃界碑突然爆裂,星砂凝成的柳青霜虛影抓著半顆仍在跳動的心臟撲來。
馬靈悅的幻靈之眼突然捕捉到致命破綻——那顆心臟表面布滿與韓月琉璃燈油相同的雪靈芝紋路。
她甩出靈狐尾毛纏住鄒云逸的霜華劍,沾著兩人鮮血的劍鋒精準刺入心臟紋路交匯處。
星砂虛影發出刺耳尖嘯,煉器閣方向的青銅鈴同時炸裂。
鄒云逸趁機將霜華劍插入地脈,冰霜順著猩紅菌絲凍結了整個藥圃。
馬靈悅的幻靈之眼終于停止刺痛,她看見李玄風命牌殘片上的星砂藍光正在消退。
“還沒結束。“鄒云逸突然按住她顫抖的肩膀,“霜華劍感應到...“
他話音未落,紫煙消失的位置突然浮起傳訊玉簡的微光。
馬靈悅用靈狐尾毛挑起玉簡,發現背面沾著星砂粉末組成的陌生符紋——那圖案竟與她三日前在密室見過的帶血牙印完全重合。
(本章完)
玉簡表面的星砂符紋在月光下詭異地流動,馬靈悅指尖剛觸到冰涼的玉石,那些粉末突然凝成細針朝她瞳孔刺來。
鄒云逸的霜華劍及時橫擋,冰晶裹住暗器的瞬間,兩人都看清針尖刻著微縮的幽冥宗圖騰。
“這紋路...“馬靈悅的幻靈之眼突然刺痛,那些圖騰在她虹膜上投影出模糊的山巒輪廓,“是仙宮后山的鎮魂崖。“
議事殿的青銅門突然被夜風撞開,值守仙使跌進來時,腰間傳訊玉牌正閃著與星砂符紋相同的青光。
李玄風拂塵卷起玉牌,老仙君突然劇烈咳嗽,掌心的星砂血漬在玉牌表面印出殘缺的山洞圖案。
“當心調虎離山。“鄒云逸的霜華劍在地磚劃出冰痕,劍尖指向玉牌映出的山影,“這光影走向...是子時三刻的星位。“
馬靈悅的靈狐尾毛突然繃直指向西北,尾尖沾著的星砂凝成箭頭。
她抓起仍在滲血的紗布纏住幻靈之眼,轉身時發梢掃過鄒云逸劍穗:“藥圃封印能撐三個時辰,足夠去后山探虛實。“
“你的眼睛...“
“當年在淬藥池剜腐肉都沒怕過。“她扯下染血的紗布,幻靈之眼殘留的星砂在睫毛結出霜花,“倒是你,霜華劍的裂痕該用玄冰修補了。“
夜色里的鎮魂崖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馬靈悅按住試圖沖在前面的年輕仙侍,靈狐尾毛卷起塊碎石拋向崖邊老松——樹皮突然裂開數十張長滿倒刺的嘴,將石塊嚼成齏粉。
“是噬金蠱。“鄒云逸的霜華劍在地面劃出弧形冰線,“站到月光陰影里。“
馬靈悅卻突然扯下發間玉簪擲向懸崖。
當啷聲中,玉簪穿透的虛空突然浮現蛛網狀裂痕,露出后面黑黢黢的洞口。
五六個幽冥宗低階弟子正抬著青銅鼎往洞里走,鼎身刻著與星砂符紋相同的圖騰。
“幻象結界。“她壓低聲音,幻靈之眼透過結界看到更駭人的景象——那些弟子后頸都嵌著帶血牙印的星砂晶石,“用霜華劍的寒氣裹住腳步聲。“
洞穴深處傳來鐵鏈拖拽聲。
馬靈悅的靈狐尾毛突然纏住鄒云逸手腕,兩人貼著濕滑石壁閃過時,一具吊在洞頂的藥人尸體正好砸在他們方才落腳處。
尸體額間的猩紅瞳孔轉動著,嘴角咧到耳根發出咯咯笑聲。
“別對視!“馬靈悅甩出沾著藥粉的紗布蒙住那瞳孔,轉身時幻靈之眼突然刺痛——石壁縫隙里滲出星砂凝成的小蛇,正朝他們靴底游來。
鄒云逸的霜華劍插進地面,冰霜順著蛇群蔓延。
馬靈悅趁機咬破指尖,血珠彈在洞頂鐘乳石上,幻靈之眼瞬間捕捉到二十步外石室的靈力波動。
石室中央的青銅鼎冒著紫煙,鼎內漂浮著半塊破碎的命牌。
馬靈悅瞳孔驟縮——那命牌裂紋與李玄風的本命法寶完全吻合。
她剛要上前,鼎內突然伸出星砂凝成的手抓向她咽喉。
“小心換形術!“鄒云逸的霜華劍劈開幻象,真正的青銅鼎竟在石室西北角。
鼎身映出兩人倒影的剎那,馬靈悅的幻靈之眼突然看到倒影背后浮現密信殘頁。
那些用血靈芝汁液書寫的密信散落在地,最新那封的墨跡還未干透。
馬靈悅的指尖剛觸到信紙,字跡突然化作黑蟲朝她袖口鉆。
鄒云逸的劍氣橫掃過來,冰霜凍住蟲群的瞬間,兩人同時看清信上內容:
【...戌時引天狼星光污染鎮宮碑,子時用三十六仙侍心頭血澆灌...】
“他們要盜取...“馬靈悅突然噤聲。
靈狐尾毛感應到地面傳來震動,石室頂部落下的星砂在青銅鼎表面凝成倒計時——距離子時只剩半刻鐘。
鄒云逸的霜華劍突然發出預警的嗡鳴,劍柄鑲嵌的冰晶映出洞外景象:三個幽冥宗長老正將某種法器埋入地脈。
馬靈悅的幻靈之眼穿透巖壁,看清那法器竟是縮小版的鎮宮碑。
“是贗品置換術。“她將密信塞進貼身的儲物玉佩,“必須趕在他們觸發陣法前...“
爆炸聲突然從洞穴深處傳來,氣浪掀翻了青銅鼎。
馬靈悅在碎石雨中抓住鄒云逸的劍穗,幻靈之眼透過煙塵看到駭人景象——那些星砂晶石正在地脈中生長,眨眼間就形成與仙宮主殿相同的建筑輪廓。
“快走!
他們要催動...“鄒云逸的警告被更劇烈的震動打斷。
兩人來時通道已被星砂封死,石室地面裂開猩紅菌絲組成的網,每根菌絲都睜開與藥人尸骸相同的瞳孔。
馬靈悅的靈狐尾毛突然纏住洞頂鐘乳石,借力蕩向裂縫時,她看見某只瞳孔里倒映著李玄風正在咳血的畫面。
這個發現讓她渾身發冷——幽冥宗的窺天目竟能實時監視仙宮動向。
“破陣點在菌絲交匯處!“她將沾著兩人鮮血的玉佩砸向菌網。
鄒云逸的霜華劍緊隨其后刺中紅光最盛的位置,冰火相撞的爆炸氣浪中,他們順著裂縫墜入地下暗河。
等馬靈悅從刺骨河水中爬起來時,懷中的密信正在儲物玉佩里發出灼熱紅光。
鄒云逸的霜華劍插在岸邊巖石上,劍身倒映出兩人身后巖壁——那里不知被誰用帶血指甲刻了行小字:
【下一個輪到你了,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