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是會議室里，之前開會的桌面已撤了，換上長條桌，五十個警員，加上調查組還有許霧他們，把這一條街上所有能調出來的監控都調來了。

　　“請大家注意，我們需要的畫面內空是，在畫面里特意停留的，還有停留一分鐘以的人，所有的人都標記下來。凡是能看到使館門口的所有店鋪，里面進出的所有人，也是要標記。”許霧布置任務下去。

　　“我想說一下，不是反復出現的人才可疑嗎？”警員小戴舉手。

　　“對，那你記得住所有重復出現過的人嗎？”許霧反問，按一般人的記憶力，只有出現即定目標后，大腦才會根據目標去搜索重復項，像目前這樣無差別去篩選的，還是很困難的。

　　“那我們工作的意義是什么？”小戴不明白。

　　“如果對方人足夠多，那么就不會出現重復人員，我們在以防這個萬一。”許霧解釋道。

　　“所以，我們大概率做的是無用功？”小戴反應過來，五十個人調過來，就干這個？

　　“那你們來找重復人員？”許霧嘆了口氣，為什么不能什么腦子干什么活呢，何必高估自己。

　　“服從命令。”白數出來打斷，他昨天已經見識過了，他不覺得其他人能做到許霧的方法。

　　工作分配完畢，所有人開始工作。許霧他們四個也把畫面調出來，昨晚，胡稌已經把許霧得供的畫面里，一共13個人全部臨募出來了，這些人有些是已經拿到身份證信息的，有些就只有畫像，這13個人成為他們主要的確認目標。

　　“明明你們已經有目標人物了，為什么不交給大家去確認？”白數和力坤帶著人通宵去查，才有了7個人的信息，白數自然知道這件事。

　　“雖然有目標人物，但監控畫面不夠清晰，不是每個人臉都是高清大頭，如果有喬裝過的，一般人發現不了，交給他們，我們自己還是要看一遍，那還不如減輕大家的工作量，以求效率。”許霧解釋道。

　　雖然說得很婉轉，但直白的意思就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做不到。白數默默退開，的確，他們做不到。

　　平時30個人的會議室里，擠進了快60個人，空調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沒一會，就越來越熱，空氣里汗味彌漫，嚴重影響了許霧的心情和效率。

　　半個小時后，在力坤的無奈白眼下，按許霧的要求，搬到了隔壁的活動室，葛山他們也跟了過來。有冷空調，不蹭才怪，之前用來講解的臨時大屏，接上攝像鏡頭，與活動室的電視機一起，互通雙方的信號。

　　親自打完下手接線的力坤，站在許霧邊上，發現這四個人的與眾不同之處，許霧同時開八個畫面，八倍速，葛山是四個畫面，八倍速，羅炎也是四個畫面，但是四倍速，最慢的胡稌不擅長快速的圖像記憶，她只開了一個畫面，用八倍速在看，她的內容和別人的都不一樣，她需要檢查的是每天進入使館的非工作人員，使館工作內容繁多，特別是副樓，每天進出無數人，不論是來做什么的，雖然使館會有出入登記，但那樣簡單的登記，只檢查證件和安全問題，其他的都沒有顧上。

　　“她不是開八個嘛，你怎么就開四個。”白數站在羅炎的后面。

　　“所以，她是老板。”羅炎感覺受到了鄙視。

　　“也很厲害了，你們加油。”相對于自己，已經很逆天了。

　　沒多久，許霧已經看完一天的內容了。力坤觀望了一會，默默地坐回去，他拿了一臺電腦也想試試，但兩個畫面，速度一快之后，就根本反應不過來，乖乖地合上電腦，他終于相信許霧說的兩天時間了。

　　白數和力坤幫不上忙，看了一會就退出去了，許霧還交給他們別的任務，一街道的人口普查還在等著他們，帶上各自的屬下，忙去了。

　　直到了中午，四樓的調查小組才把書柜里的書全部查完，根據他們的登記，進度最慢的胡稌去交接，查看過后，又是一場白忙活，沒有特別發現，大部分的書都是關于工作的，還是南加當地風情及相關，少數幾本文書作品，也沒有特殊之處，彭建華看書習慣很好，大部分的書里都干干凈凈，連個筆記都沒有，要備注什么，都是夾了便簽在里面。胡稌把便簽都拍了照片，還沒拍完，手機就響了，許霧來叫吃飯，午飯很簡單，就在二樓食堂吃。等她下去，發現食堂人頭攢動，可不是嘛，一下子多了五十個人吃飯。

　　等胡稌到，許霧都已經吃完了，許霧最怕吃大食堂的飯，衛生太難控制了，讓自己快速吃完米飯，她就結束了。此時她正坐在兩個工作人員面前，就是昨天監控時，她提出要見的兩個人。

　　兩位工作人員提前被告之過了，所以談話也很快，就是電梯里不足一分鐘的相處，加上彭建華是領導，大家也沒有提什么特別的話題，無非都是您下班了，工作辛苦了之類的。

　　沒有收獲，無果。

　　下午大家繼續看監控，雖然他們效率高，但全神貫注的盯著電子屏幕會快速消耗精力，傍晚，扔下還在苦命工作的50個警員，許霧他們提出去街上看看。白數帶著他們去逛街，那條已經在畫面里看過無數遍的街道。先解決晚飯，還在公寓樓下。

　　葛山在等菜的間歇去和老板聊天，知道彭建華家早上有時候會來買早餐，一般由他的妻子李慧娟來買。然后李慧娟會比較早的出門，開車送女兒去上學，彭建華因為近，都是走路去上班的，偶爾遇到他們也會打招呼。

　　“就只買早飯？午飯和晚飯呢？”葛山問。

　　“我和我老婆是平城人，他們家是貢州的，口味不一樣，早飯差不多，但正餐他們吃不慣的。基本不來，除非他老婆有事不在家，實在沒人給他做飯了，才來吃。”老板說，彭大使失蹤了，大家都知道了，所以老板也知無不言，把他們平時買什么早飯，彭建華來吃過的什么菜都告訴他們。

　　“這里是使館公寓大廈，樓下店面出租給他們了，樓上是使館工作人住的，還有公寓客房，就你們晚上住的，一般都是留給出差過來的同僚。”這邊白數在介紹，那邊葛山回來了。

　　“有什么有用信息嗎？”許霧問。

　　“彭建華愛吃辣。”

　　“他貢州的，那邊有不愛吃辣的嗎？”羅炎給了一記白眼。

　　“南加吃辣很少吧？”胡稌在彭建華的那堆書里看過。

　　“對，南加地處熱帶，又氣候干燥，吃辣容易上火，所以吃辣很少。”白數說。

　　“吃完飯，叫上李慧娟和彭可可一起逛街吧。”許霧提出。

　　“逛街？怕是他們沒這個心情。”白數覺得。

　　“這條街就是他們家前面，彭建華不可能從來不走，很多細節我們是沒有辦法從表面上看到的，會被漏過去，但他的家人可能會知道的更多。”許霧說。

　　“行，我讓人去叫。”

　　等家屬下來，許霧他們也吃完了，七個人走在大街上。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路燈的光還沒有街邊的招牌燈來得亮，一排排在樹里不是很顯眼。這里算是一條主街道，所以街邊的店生意還不錯，他們剛吃過的餐館就人挺多的，邊上免稅店里也有些人，服裝店占了大多數，一間大型水果店，還有一家唱片店。每經過一家，許霧都會問李慧娟他們家里有沒有來過，來做些什么。

　　李慧娟告訴他們，這里的服裝太貴了，自己從來沒有買過，都是去另外一條的商場買打折款的，水果店會經常來，彭建華不是太愛吃水果，每次都是完成任務一樣去吃的。手機店不會來，他們的手機都是特制防監聽的，連話費都是工作人員每個月固定給充好的。

　　這邊相對于馬路對面還是很熱鬧的，對面是大使館的圍墻，除了經過的行人，就是路燈和樹守著。使館過去才開始有商店，第一家就是餐館，旭國人開的，這才是許霧真正的目標。

　　“我們想的一樣啊。”站在餐館門口，葛山對許霧表示了贊同，因為工作沒完成，為了不交影響對方的思路，大家沒有交流。

　　“想什么？明天吃什么？”白數沒聽明白。

　　“7月10日，彭建華在出大門時，暫停了一會，好像聽到了別人說什么，再回頭看了后方一秒。目前我們無法得知他聽到了什么。7月12日，也是在也出門時，把向右的腳步改成了向左，雖然也很短暫，但腳尖有這樣一個動作，表示他原本是要回家的，但臨時因為什么，改變了目標。當時畫面上沒有離他很近的人，所以不是聽到，而是看到，或者聞到了什么。畫面里的人，胡稌已經基本臨募出人像了，你們已經在查，那么我們現在來排除一下，聞到什么，下班點，飯點，一個工作了一天，回家沒有熱飯吃的人，最有可能被什么引走？”許霧問白數。

　　“飯菜的香味？所以，你們今晚的重點就是餐館？”白數大概明白了。

　　“你們沒有注意到，7月12日那天，彭建華出門的時候，有一個路人提著打包盒嗎？”葛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