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耳和銀耳在貓舍里叫個不停,委屈得不行。雖然這個寵物店他們經常來,但過夜是頭一回啊,晚上被關在籠子里,還有好多的貓狗一起。
店里留的是薜禺的聯系方式,但他人在外地,聽說許女士還沒來接,他估計可能姐是工作晚了,就跟店里說,如果等關門了還沒來,留兩位老爺過一晚。
于是,倆兄弟就這樣外宿了。
但家里這只大貓倒是挺開心的,手腳也快,沒一會三個菜就上桌了。有蝦,有菜,有湯!
“嘗嘗,好吃嗎?”許霧覺得他還真像貓,跟銀耳它們看著她吃飯時一樣,睜著大眼睛,楚楚可憐,就一直看著她,等著賞塊肉吃。
“還不錯。”手藝中上吧,不算很好吃,但真的還行。
“我給你剝蝦。”
“不用。”
“要的,我跟你說,我學了好多次,雖然到后來會勉強成功,但每次都會扎到嘴,所以,我來剝,比較安全。”梁裔快速剝了一只放在許霧盤子里。
“那你別舔手指。”
“哦。”梁裔正想把手放進嘴里。
“你嘗嘗湯,你們那的做法。我之前做旅行社時,剛好有去你們那學的。”
“我那?”
“我告訴你啊,我有看到你身份證的登記,知道你是秋茲人。沒想到我們家還挺近的,我一直以為你就海邊的人呢。”
許霧沒有回話,她的身份信息是假的,她是海邊的人,因為當時沒想到會和眼前的人再有交集,就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她十六歲從山里出來,去上高一,對外說的是轉校生,秋茲轉過來的,這樣周遭不會對一個陌生人起疑,她沒有過去秋茲,六到十六歲的人生是空白的,全部的履歷都是偽造。
“我父母在這邊工作,我每個暑假都會過來一段時間。”這句倒是實話。為了加強孩子與父母間的親情關系,方便控制,他們這些考生每年都會被放出來一個月,和父母住在一起。
“他們是做什么的呀。”
許霧沒有回答。
“我不是想打聽你的事情啊,就順口一問。”
“湯不錯。”
兩個人安安靜靜把飯吃了,沒再說話。梁裔的話提醒了許霧,他不該出現在這里。
“明天你回去吧。”許霧對正在洗碗的人說。
梁裔手上一停:“求收留,我和經紀公司鬧翻了,他們滿世界找我呢。”
“為何。”
“我想解約。”梁裔放了清水,把碗沖干凈。
“梁裔,你真的沒必要的。”
“我本來自己也不想做了的,不全是因為你。”梁裔把碗架在消毒柜里。
“那你父母呢?”
“他們拿我沒辦法,算是不反對了吧,但也不支持,他們現在抱的是我們未來還是有可能分手的打算來著。”梁裔洗了抹布來擦桌子,看著沙發上的許霧說,“所以我們試試唄,你實在不喜歡我,可以分手啊。”
“你看過我身份登記,應該有看到年齡吧。”
“五歲而已,又不是五十歲。姐姐,喜歡年下嗎?”梁裔湊到許霧跟前,撒著嬌。
“喜歡。”許霧內心默默回答。
見許霧沒說話,梁裔笑了一笑,回去擦桌子。
飯有人做了,碗也有人洗了,但,這個人睡哪,是個問題。許霧看著眼前這個系著圍裙的男人想著。
最后,還是……沙發,不過是廚房的沙發。
廚房這邊也有裝衛生間,沙發也夠長,許霧拒絕了某人想睡樓上沙發的請求。
第二天許霧醒來已是午后,昨晚又失眠了。雖然房間的隔音做得很好,但她總覺得可以聽到樓下的聲音,翻來復去睡不著,感覺都有幻聽了,睡得晚,醒來的也晚。
梁裔在樓下,做了早飯,沒人來吃,做了午飯,還是沒人來吃。許霧說過不準吵她,梁裔就只能呆在樓下擼貓。
是的,擼貓。
許霧下來看,看到的場景就是如此,一只大貓躺在沙發上,兩只小貓趴在他的肚皮上。大貓一手一只,邊看著電視,邊摸著小貓的肚皮,小貓瞇著眼睛,發出愉悅的呼嚕聲。
“你睡醒了啊?”見識過許霧的睡功,梁裔把貓咪放在沙發上,去給她熱粥。
“貓?”什么時候回來的,看來薜禺回來了。
“四樓的,我上午買菜回來的時候,才出電梯,它們就跑上來了,一看見我就又跑下去了。我用蝦皮把它們引出來的。四樓的人居然在門上留了門洞,也不怕他們的貓跑出去。”梁裔追下去時,剛好看到一條白色的尾巴從門洞里滑進去,他在門口逗了半天,才把它們引出來。
“你有看見人嗎?”許霧想問他有沒有見到薜禺。
“沒有,估計去上班了吧。要不然,我在門口呆了那么久,有人早出來了。”兩人雞同鴨講。
“你上午出去買菜了?”
“對啊,順便把手機送去修了。”這年頭,手機不是重點,里面的資料才是,不修不行啊。
許霧沒有回話,喝著粥。
“它們經常跑上來嗎?”
“經常。”廢話,我的貓好嗎?而且你,現在正坐在他們的專座上,所以銀耳就窩在梁裔腿上了。
“它們叫什么啊。”
“滄耳,銀耳。”
“白的是銀耳,黑的為什么不叫黑木耳?”
不想理眼前這個沒文化的人,許霧繼續喝粥。
“它們的鈴鐺為什么不會響啊。”梁裔又問了一個問題。
因為這是定位器,許霧還是沒有理他。
“做得倒是挺精制的。”仔細一下,好像是珠子。
“你喜歡,送你一個。”這個許霧倒真有多余的,當時怕貓會弄壞,就多做了幾個。見梁裔喜歡,順口而出的話就收不回來了。
“這是你送他們的?”
許霧回樓上,梁裔不客氣得跟了上去,抱著銀耳,帶著滄耳。
“貓不準進來。”
“為什么?”這么可愛的,放它們在外面,多孤獨。
“掉毛。”
“哦。對不起了,小貓咪,我晚點去找你們玩。”
梁裔關上門,跟進來,看到許霧從柜子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他:“選一個,呆在房間里別動。”
貓鏈子顯然不能給人用,許霧去二樓工坊找條合適的。
梁裔仔細看盒子里的鈴鐺,都是玻璃的,之前藏在貓貓的毛里,看得不是很清楚。玻璃塑成鈴鐺的形狀,里面是透明的,有一只貓貓的頭像,然后有一雙可愛的小耳朵。盒子里還4個,兩只白貓,兩只黑貓,貓貓的樣子都是一樣的,就是耳朵的狀態不一樣。
等許霧回來時,梁裔還沒選好:“黑的比較酷,但白的可愛。”
許霧拿了一個白色的,用一個銀鏈穿起來,遞給他。
“所以我比較可愛?”梁裔接過手鏈,湊近許霧,開心得戴在手上。
“那換黑的?”
“你選的,我都喜歡。”梁裔研究著手鏈。
許霧覺得兩個人呆著挺尷尬的,就找了個借口說要上班換衣服,讓梁裔下樓去,反正自己換個房間,他也不知道。
“哦。那我等你回家,你晚上想吃什么。”梁裔覺得自己表現得像一個家庭主夫。
“隨你。”許霧等梁裔走了,上了樓,去書房。
梁裔回樓下洗碗,等他洗完,兩只貓不見了,只聽得叫聲,尋聲找去,看到兩個貓在抓七樓的門。
“小耳朵們,你們又想找誰玩呀。這家沒人,走嘍,我們下樓玩。”
兩只貓叫個不停,抱不走,如果梁裔聽得懂貓語,就會知道,它們說鏟屎官在里面,它們想進去。
許霧書房不隔音,自然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一下午也看不進什么內容,就在里面一個人玩了幾盤棋,算算差不多時間下班點。回到五樓,梁裔已經快做好飯了。
“今晚有酸菜魚,我和你說我做這個可拿手了。”梁裔打開砂鍋蓋子,一股辣味竄出來,“我不知道你能吃多辣,所以,就放了一點點辣椒。”
“我不吃辣。”
“完全不吃?”
“不吃。”許霧來自海城,一個完全不吃辣的地方,加上她五官的靈敏度都比一般人高,所以,吃的也很清淡。
“那我那去做條魚吧,紅燒,不放辣。”梁裔覺得抱歉,自己燒菜之前也沒問人家喜歡吃什么。
“不用,偶爾可以試試。”許霧夾了一筷子放嘴里。
“怎么樣?辣嗎?”
“還行。”辣是痛感,這點痛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汗卻是控制不住的,一頓吃下來,空調都降了好幾次。
吃完許霧就跑了,說太熱,回去洗澡。
梁裔一個人留在樓下,洗碗洗澡擼貓。他覺得奇怪了,四樓都是幾點回家的,怎么貓老在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