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他面前的正是虞江承,原來他僅用了一招就破了假慕容宇的分身,并且乘勢而動,從他的身后偷襲。
虞江承漂浮在半空,做了個優雅的聳肩動作,淡淡說道:“我們本沒有恩怨,你若是乖乖地離開我二哥的身軀,滾回仙界,興許我能饒你一命。”
假慕容宇笑道:“好大的口氣。原來這具身體是你二哥的?難怪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不過,你可知道老夫為了找尋最合適的軀殼,耗費了多少精力和時間,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軀體,你認為老夫會乖乖地聽你的,獻出最寶貴而有價值的軀殼?”
虞江承雙目熠熠生輝,怒道:“你若是不肯,我就打到你肯為止!”
四法青云劍的四周綻放著四道不同顏色的光輝,光輝直沖云霄,將原本黝黑的天際頂出四個大窟窿。
假慕容宇皺眉說道:“四法青云劍?這可是上古神器,你是如何得到它的?”
四法青云劍竟然有如此顯赫的身份?
虞江承冷聲說道:“你不配知道。還是先照顧好自己的這條爛命吧。看劍!”
無數的劍影如排山倒海之勢席卷向假慕容宇。
“有點本事!”
假慕容宇單指一揮,蒼穹之上飄來一朵如同山峰大小的烏云,朝著劍芒罩了過去。
“咻!”
沒有任何的波瀾,所有的劍影都被烏云吸收了進去。
下一秒,劍影和烏云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嘶。。。。。。”
虞江承魂飛魄散,倒吸一口涼氣說道:“領域竟然可以如此使用,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假慕容宇說道:“在老夫的領域,就算是一只蚊子,都休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領域初露鋒芒,讓在場的眾人亦是感觸頗深。
虞江承深思片刻,說道:“那可未必!”
他想到了能夠破除領域的方法,第一種就是以領域來對抗領域,這種方式方法主要看雙方的能力強弱,不過在此基礎,虞江承至少會使用領域。因此,這個方法一下子就被虞江承否決了。
第二種就是以力破之。只要擁有足夠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舉擊潰對方的領域。
第三種就是利用時間和空間上的更迭,來驅散領域的框架,從而消除領域帶來的威脅。
目前相對于虞江承而言,只有第三種是最為可能實現的。
當然,空間上的運用,自然是聯想到了特殊的心法--星芒。
星芒作為最頂級的空間類心法,就算虞江承未能觸及到空間法則,無法通過維度的更改而讓對手的招數消散,但是,現在虞江承的星芒境界是順逆,恰恰已經有了改變空間內物質的特性,比如改變方向,改變氣流,改變靈氣等等。
不過,這一切都僅僅是虞江承的猜測,至于能否達到預期的目標,自然是要以實踐來檢驗。
想到這里,虞江承將心沉了下去。
行神!
很快,一股肉眼可見的波紋以虞江承為中心蕩漾開去,原本黝黑的蒼穹上出現了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白線,這些白線并非是靜止的,而是如同一根根柳枝漂浮在水面上,隨波逐流。
可是,這些看似無害的波紋,卻是狠狠地撞擊著假慕容宇創造的領域。
假慕容宇猛然間發現自己的領域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縫,原本牢不可破的空間結構也變得異常脆弱,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性。
竟然真的可行!
假慕容宇心中一凜,說道:“你的招數。。。。。。怎么和豫讓那個老匹夫那么相似。”
虞江承冷笑一聲,說道:“豫讓?看來你在豫讓大哥手里吃過不少苦頭。”
說話間,黝黑的蒼穹如同玻璃破碎那般,轟然倒塌,化作黑色的光點,悄然灑落。
假慕容宇猶如落葉那般落到了地上,皺眉說道:“果然,能夠不費吹飛之力就能將老夫精心布置的領域擊潰,也就只有豫讓修習的星芒。好家伙,是老夫看走了眼。”
虞江承緊隨其后,頓足在不遠處,瞳孔微縮,淡淡說道:“那我還有和你一戰的資格嗎?”
假慕容宇輕笑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和豫讓有多大的差距,可是,僅憑星芒這個心法,老夫不得不慎重考慮你這個對手。不過,老夫還是那句話,沒有經歷神光石洗滌的天階強者,都是徒有虛表,更別提你這小子還僅僅是地階巔峰。”
此言一出,全場一陣嘩然。
“這小子的修為怎么會增進如此之快!”
“這是開掛了不成?”
“我聽說這小子修行不過四年,怎么。。。。。。”
除了古南絮等幾個地階巔峰的強者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虞江承的修為等級,但是其他人可就沒有這個能耐。
尤其是柳茵梅,在她印象里,虞江承還是那個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混小子。
虞江承默然不語半晌,倏地劍指蒼穹,冷冷說道:“天階又不是多深的鴻溝,就算是萬丈深淵,我也能填平它!”
他能夠以玄階中期的實力力敵地階初期,相信以自己目前的實力也能夠力敵天階初期。
拇指輕推,劍光乍現,猶如一道撕裂陰云的寒月清輝,四周的溫度驟降,連吐納的氣息似乎一瞬間凝滯了。
一股決絕的、凌然的、霸烈無比的劍意沖天而起,緊接著帶著崩山裂岳的恐怖威勢直搗假慕容宇。
假慕容宇虎目里爆射出駭然的精光,再無二話,一步踏出,腳下的巖石轟然炸裂。他手里的銀槍仿佛是活了過來,帶著一陣虎嘯聲,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疾射向虞江承。
“轟。。。。。。”
一陣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響徹天際。
狂風怒吼,火星四濺。
兩方交擊的一瞬間,周圍的參天大樹被勁風吹得左右晃動,最終不堪重負地被攔腰截斷,一分為二。
如此恐怖如斯的激斗,受罪的可是在原地觀戰的一眾。
實力稍微遜色一些的,根本就抵抗不住狂風肆虐,紛紛被吹到天上,就像是一只只無頭的蒼蠅,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翻滾不止,最后重重地落回地上,摔個七零八落,呻吟不斷。
兩個人的身影往來了幾個回合,再次分開。
假慕容宇的頸側明顯滲出了汗珠,臉色凝重。
他的槍法算不上多么精妙,要不是仗著修為高于虞江承,此刻早就被虞江承斬于劍下。
伸手抹去汗珠,淡淡說道:“小子,能將老夫逼到如此境地,不愧是豫讓的傳人。”
銀槍的槍頭直指蒼穹,黑色的氣焰瞬間涌現,仿佛是要引動九天雷霆,怒殺一切!
旋又說道:“不過,你的好運已經到頭了!”
假慕容宇的虎目猛縮,怒吼一聲,銀槍舞出漫天的槍影,從四面八方俯沖向虞江承。
此刻,他將槍法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而不是之前的那般直來直往,有種要攪動風云的氣魄。
每一道槍影都蘊含著翻江倒海的巨力,并且封鎖了虞江承所有的閃避空間。
顯然是逼迫虞江承全力而戰。
虞江承不屑地說道:“礙眼,話多的老家伙!”
身法如游龍,劍蕩四方。
叮!叮!叮!
清脆密集的兵器交擊聲幾乎是連成了一片。
四法青云劍發出一聲清越的長鳴,劈出的劍花,不再追求繁復的變化,而是最純粹的、最凝聚的劈、砍、刺,皆是精準無比地點在橫掃而來的槍影上。
“破!”
幾個呼吸的時間,披荊斬棘般殺出一條通道,虞江承的眼里激射出一道兇光。
破天一劍!
殺意已成。
耀眼的劍芒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猶如一條咆哮的怒龍,吞噬萬物。
避無可避。
假慕容宇故意將脖頸迎上虞江承的劍鋒,一副舍身取義的模樣。
虞江承一怔,在釋放劍招的剎那間,有意偏移了方位,結果破天一劍貼著假慕容宇的臉龐劃了過去。
那道劍芒斬在假慕容宇身后的一座巨峰上,巨峰上的巖石頃刻間粉碎,塵土飛揚,卷起的風暴,遮天蔽日,恐怖如斯。
好一會兒的功夫,煙塵飛散,一座巨峰已經消失不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若是這道劍芒劈在身上,估計連渣都不剩了。
假慕容宇狂笑道:“老夫都白白送上這條命,你卻不敢取,真是辜負老夫的一番好意。”
虞江承冷冷說道:“有膽量就從我二哥的身體里滾出來,我們再好好一戰。”
他此刻聯想到一旦自己下了殺招,必然要連累慕容宇一起赴死。
假慕容宇陰陽怪氣地說道:“老夫就不如你所愿,你又能拿老夫怎么樣?”
虞江承還真的拿他沒辦法。
他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慕容宇只是被暫時占據了身軀,只要將那個元神逼出來,可以將慕容宇拯救出來。
假慕容宇身形一閃,帶著凌冽的槍芒攻向虞江承。
虞江承似乎走神了一下,出招的良機一下子就失去了。
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槍影,只能被動防守,相當狼狽。
高手過招,本就是爭個分秒,一招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原本假慕容宇就很強,現在因為關系到慕容宇的生死,虞江承就變得更是躡手躡腳,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把慕容宇給殺了。
慕容信看出了他的顧慮,大叫道:“江承,不管結果如何,就算宇兒因此死去,我相信宇兒在天有靈,一定不會責怪你的。”
縱使如此,虞江承依然不敢有所行動,深怕誤傷了慕容宇。
慕容宇可是改變他人生軌跡最重要的一個人,虞江承又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恰好落入了假慕容宇的陰謀里。
假慕容宇故意接話說道:“聽到了嗎?你只管亮劍而來,這副軀體就算沒了,老夫有的是可換的軀體。”
這的確是虞江承始料不及的變數。
他越是在乎,假慕容宇就越發猖狂。
“篷!”
虞江承不慎中了假慕容宇的虛招,整個人斜飛倒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碎石激射。
虞江承艱難地站起身來,顧不上查看身上的傷勢,只感到喉嚨一甜,立時噴出一口鮮血。
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時,感應到懷里的乾坤玲瓏塔碎片忽然亮了一下。
在虞江承從乾坤玲瓏塔里出來的時候,乾坤玲瓏塔正好四分五裂,眼疾手快之下,讓他抓到了一枚碎片。
可惜剩下的碎片分開的速度之快,以虞江承的身手竟然也無法捕捉,只能遺憾地看著它們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散落到各地。
反正半年后碎片就能重新復原成乾坤玲瓏塔,一年之后又可以進入乾坤玲瓏塔,虞江承就沒有再去關注。
此時,虞江承感到相當地困惑,按道理他是無法感應到乾坤玲瓏塔內的任何動向的,可是就在這一剎那間,他有種能夠撕裂空間進入到乾坤玲瓏塔的能力。
心念一起,他憑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下一秒,他孤身一人來到了乾坤玲瓏塔前。此刻,乾坤玲瓏塔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這倒不算什么,最讓他脊背感到寒意的是迎面而來的陣陣陰風,伴隨著鬼哭狼嚎聲,仿佛是置身于墳場。
這一幕,反倒是把虞江承給嚇了一跳。
其實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為何能夠來到乾坤玲瓏塔前,更是無法搞清楚這里怎么會變得如此詭異恐怖。
此刻沒有圣獸守護,虞江承就不知道該找誰去解釋這個反常的現象。
秉承著“來都來了”的觀念,虞江承打算再去四處轉轉,興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這時,那個聲音再一次回想在腦海里,就像是有人在耳畔述說一樣清晰而真切。
循著聲音的方向,他熟練地劃開空間,鉆了進去。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凌霜和祝晚照。
虞江承怪異地看著他說道:“是你們在呼喚我?”
凌霜微微一笑,說道:“江承,好久未見。”
虞江承說道:“你們找我是為了何事?現在外面局勢相當地惡劣,我不能在這里逗留太長的時間。”
凌霜果斷地說道:“我們應該能夠助大人一臂之力,鏟除那個魔頭。”
虞江承疑惑地問道:“你能感應到外面發生了什么?”
凌霜指向身旁的祝晚照,說道:“這一切的功勞都是她。”
虞江承將目光落在祝晚照身上,皺眉問道:“你不和我解釋一下?”
祝晚照的眼眸清澈不見底,淡然說道:“因為。。。。。。我偷偷地在你身上施展了蠱毒之術。不過你放心,這個蠱毒之術對你身體沒有任何的傷害。哦,你就當是被我監視了。”
虞江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這丫頭是什么時候在我身上下的蠱毒,我怎么一點都不知情。”
祝晚照盈盈一笑,說道:“當然是最后一次和你告別的時候。”
頓了頓,別過俏臉說道:“離別的時候,人家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你了,所以。。。。。。至少給人家一些遐想的機會。”
虞江承暗忖祝晚照真是個敢作敢當的女人,只可惜說道:“算了,你能怎么幫到我?”
祝晚照露出一個動人的神態,溫柔地說道:“當然是帶我們出去,只要我在那人身上施展蠱毒之術,就有機會將他的元神剝離。”
言下之意,凌霜和祝晚照希望虞江承能夠送他們出乾坤玲瓏塔。
可是,虞江承從未想過能夠在乾坤玲瓏塔內開辟一個通往人域的空間,不過轉念一想,方才是怎么進來,之后再怎么出去不就行了?
想到這里,頓時生出了一線希望,精神大振,大喜說道:“那還等什么,待我破開空間,你們隨我出去唄。”
凌霜點頭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虞江承開始聚精會神地感受周圍的環境,就像是在詞典上查找有用的單詞一樣。
只要找到兩個空間最薄略的連接處,就能輕而易舉地破開空間,并且不會產生任何的副作用。
當然,這個過程是很漫長的。
臨走前,凌霄輕聲說道:“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你確定要這么做?”
祝晚照堅定地說道:“為了江承,我什么都愿意。”
凌霜遺憾地說道:“可是,他會為你而難過一輩子。”
祝晚照動容一笑,說道:“我不求能夠和他永遠在一起,但是能夠永遠留在他的心里,我也是很知足的。”
凌霜搖頭嘆道:“真是個傻女人。”
。。。。。。
假慕容宇正四處尋找虞江承的蹤影時,忽然感到腦袋被什么東西中擊了一下,然后耳畔響起了一個聲音:“快,動手!”
一陣血紅色的霧氣朝著假慕容宇噴射而去。速度之快,根本就沒有讓他做出反應的機會。
假慕容宇被血色的霧氣噴中之后,只感到頭昏眼花,神志變得模糊不清。
“嗡。。。。。。嗡。。。。。。”
假慕容宇清醒之時,赫然發現自己雖然漂浮在半空,但是原本占據的那副身軀竟然正以急速下落,眨眼間就滑落到了地上。
“咚!”
慕容旌德將昏迷的慕容宇抗在肩頭,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
假慕容宇訝道:“這不可能。”
虞江承笑嘻嘻地說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丫頭,今天還真是多虧了你的蠱毒之術,不然我都不知該如何處理哩。”
祝晚照調皮地眨了眨眼,說道:“現在你知道本小姐的厲害了吧?”
虞江承豎起大拇指贊嘆道:“不愧是我虞江承看上的女人。”
交談間,假慕容宇終于顯露出了他的真身。
他一頭白發隨風肆意飛舞,身材高大魁梧,足足比常人高出半個身軀,沒了慕容宇的身軀掩蓋氣息,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
這種壓迫感令在場的其他人渾身劇震不止,甚至有人開始作嘔起來。
古南絮等一線強者自然有能力抵消那股肅殺之氣,不過也并不好受。
然而,虞江承面對這個勁敵,卻是一副胸有成竹、毫無懼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