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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穿書虐文
“疼……”
渾身上下,像是被拆卸后又胡亂拼裝起來,每一寸骨頭縫里都叫囂著撕裂般的劇痛。
林晚晚是被疼醒的。
眼皮沉重得像掛了鉛,她費盡力氣才掀開一條縫。
視線里,是華麗得晃眼的水晶吊燈,和一間奢靡卻凌亂得如同被洗劫過的酒店套房。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
低頭一看,瞳孔驟然緊縮。
自己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衫,領口大敞,露出的皮膚上布滿了青紫交錯的駭人痕跡。胸口更是傳來一陣怪異的鈍痛感。
她一個遵紀守法的社畜,怎么會落到這般田地?
林晚晚手腳并用地爬到落地鏡前,鏡子里映出一張既鼻青臉腫的臉。
這不是她的臉!
念頭剛起,一股不屬于她的記憶洪流,兇猛地沖進腦海,林晚晚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昏死過去。
她穿書了。
穿進了一本她不久前才熬夜吐槽過的狗血虐文里,成了書中那個與她同名的炮灰——林晚晚。
原主女扮男裝,在一家頂級會所當服務生,因為暗戀書中的女主蘇清雪,就愚蠢地在酒里下藥,企圖生米煮成熟飯。
結果,計劃被一直暗中關注女主的男主顧霆淵當場識破。
那個男人,狠戾無情,直接捏著原主的下巴,將那杯加了料的酒盡數灌了回去。
藥效發作后,又像丟垃圾一樣,將人事不省的原主,丟給了他那個以虐待為樂的變態弟弟。
后續的記憶,是斷斷續續、充滿血腥與絕望的折磨。
原來,她身上這身傷,就是這么來的。
林晚晚扶著鏡子,干嘔了幾聲,什么也吐不出來。
原書里,這個炮灰不僅被虐待致死,連家人都受到了牽連,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她絕不能重蹈覆轍!
復仇?找那兩個瘋批男人報仇?
開什么國際玩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社畜,拿什么跟權勢滔天的男主斗?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跑路!
目光在房間里飛速掃視,最后定格在床頭柜上。
那里,赫然放著一沓厚厚的紅色鈔票,旁邊還壓著一張便簽。
林晚晚走過去,顫抖著手拿起那張紙,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施舍:“這些,夠你閉嘴。”
侮辱性極強。
但在林晚晚眼里,這沓錢簡直閃爍著圣潔的光芒!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精神損失費”和“封口費”嗎?!
跑!必須立刻跑路!
她忍著劇痛,迅速脫下那件帶著屈辱氣息的襯衫,從角落的行李箱里翻出原主自己的衣服換上。她把那沓錢小心翼翼地塞進背包最深處,這可是她未來躺平的啟動資金,是她的命!
去醫院,找個小城市,買房,開店,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做個與世無爭的咸魚富婆!
每一步計劃在腦中成型,都讓她對未來充滿了渴望。
她踉踉蹌蹌地走出房間,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乘著員工電梯下到一樓,酒店外清晨微涼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自由!她來了!
然而,她前腳剛踏出酒店大門,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賓利就無聲地滑到了她面前,穩穩停下。
后座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冷峻到極致的俊美側臉。
男人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氣質矜貴而疏離,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后的那雙眼睛,卻像淬了冰的寒潭,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正是原書的男主角,將原主推入深淵的罪魁禍首——顧霆淵!
林晚晚的血液瞬間凝固,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這該死的狗血劇情,追得比警車還快!
顧霆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將她從頭到腳細細剖析了一遍。他看見了她臉上的傷,看見了她眼中的驚慌,更看見了她懷里抱得死緊的那個舊背包。
“你,上車。”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卻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晚晚雙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上車?上什么車?難道是嫌錢給多了,想收回去?還是……他那個變態兄弟覺得沒玩夠,要再來一次?
不行,絕對不能上車!
腦中警鈴大作,無數念頭飛速閃過。對了,原主對顧霆淵是癡迷的,是愛而不得的!那她現在就必須演!演一個被傷透了心,心如死灰,只想逃離的癡情人!
林晚晚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的算計,聲音被她刻意逼得沙啞又脆弱:“顧總……您不必再來羞辱我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您和她的面前。”
她頓了頓,抬起頭,露出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睛,特意加重了語氣:“錢我拿了,謝謝顧總。我會走得遠遠的,絕不給您添任何麻煩。”
她將“錢我拿了”四個字咬得格外清晰,就是想傳達一個信息:交易達成,我非常滿意,保證閉嘴,求你放過!
顧霆淵鏡片后的雙眼微微瞇起。
他本以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服務生會像之前一樣,要么歇斯底里地糾纏,要么哭天搶地地賣慘。可他眼前的“少年”,除了最初的驚慌,此刻竟然表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一種被徹底擊碎后的“認命感”。
尤其是那句“錢我拿了”,沒有貪婪,反而像是在急于劃清界限。
有意思。
難道一夜的教訓,就讓一個人脫胎換骨了?還是說,這又是他欲擒故縱的新把戲?
“我再說一遍,上車。”顧霆殷的聲音冷了幾分,帶著不耐。
林晚晚心里一萬頭羊駝呼嘯而過。大哥,我都說得這么明白了,你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
她不敢反抗,只能在男人冰冷的注視下,磨磨蹭蹭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空間寬敞,氣壓卻低得嚇人。
顧霆淵沒有看她,而是目視前方,冷冷地拋出問題:“為什么給她下藥?”
林晚晚心臟一緊,知道這是審判的開始。她立刻調動起原主的記憶和自己三流演員的演技,眼眶一紅,哽咽道:“我……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太喜歡她了,我想……我想和她在一起,我以為只要……”
她聲淚俱下地表演著,將一個為愛癡狂的卑微舔狗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不懂事”和“太愛了”上面,絕口不提其他。
顧霆淵靜靜地聽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膝蓋。
他看著身旁這個“少年”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邏輯卻異常清晰,避重就輕的本事堪稱一流。這副模樣,和他印象中那個只會低著頭臉紅的愚蠢服務生,判若兩人。
他深邃的眼眸里,疑慮越來越重。
這個林晚晚,真的只是個簡單的服務生?她接近蘇清雪,真的是因為喜歡?還是受了誰的指使,另有所圖?
她這番看似真誠的懺悔,會不會是在暗示什么,或者在為某個幕后黑手開脫?
林晚晚一邊哭,一邊用余光偷瞄顧霆淵。她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從一開始的冰冷厭惡,變成了探究、審視,甚至……像在看一個隱藏極深的對手?
大兄弟,你是不是腦補了什么奇怪的東西?我真的只是想保命啊!
就在車內氣氛凝固到冰點時,顧霆淵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只“嗯”了幾聲,臉色卻變得更加莫測。
掛斷電話,他側過頭,目光重新落在林晚晚身上:“你先去醫院處理傷口。”
林晚晚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弟弟下手沒分寸,”顧霆淵的語氣聽不出情緒,“醫藥費,我來付。”
林晚晚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顧總!我自己有錢!那筆錢夠了,真的夠了!”
她生怕他借此機會再跟她扯上關系。
“我說我付。”顧霆淵不容置喙地打斷她,隨即對司機吩咐道,“去最近的私立醫院。”
林晚晚徹底沒轍了。
她縮在角落里,只盼著到了醫院趕緊開溜。
顧霆淵靠在車背,剛才的電話是助理打過來的,醫院傳來了好消息,清雪的腎源和一個人匹配上了,具體的信息還不清楚,只有一張模糊的照片,和角落里的林晚晚身形有點相似,但想到一個給別人下藥的人怎么會有愛心去捐腎,顧霆淵掐掉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