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惠仰恩聞言將隱在袖子下的刀更袖中藏深了幾分。
天機吩咐將惠仰恩與蘇孚押下去,惠府上下仆從也悉數(shù)被看管了起來。
“公主。”扶籬。
蕭允宸和扶籬抱在一起,二人相擁而泣。
“你不曾受苦吧?”蕭允宸。
“不曾,那惠賊瞧出了殿下身份不凡,暫時沒有敢對奴婢下手。只是......”扶籬看向身后。
與扶籬一道被找回來的還有數(shù)十名貌美女子,這些女子雖然貌美,卻看著十分憔悴,看見如蕭珩這般的為官男子似有怯怕之意,加之或許是長期被囚禁,臉上沒有血色,像是美麗的女鬼。
“殿下,公主,惠仰恩建了一個‘擷芳仙境’,專門囚禁美貌的女子,這些女子都是被惠仰恩或欺騙或強擄來的,且她們長期遭受非人待遇......已皆非完璧。”扶籬悲痛的小聲說。
蕭允宸看著這些女子鬢間都插著絹花,辛夷、木樨、芍藥。擷芳仙境?這是拿花比喻她們呢?
“皇兄?”蕭允宸探究的問。
蕭珩點點頭,示意這些女子的安置按照蕭允宸的想法來辦。
“天機,想辦法聯(lián)系這些女子的家人,若是愿意回歸本家的,給她們足夠的金銀細軟,若是無處可去的就暫時安置在惠府,之后再慢慢幫她們置業(yè)安身,惠府產業(yè)盡數(shù)充公。另外,將惠府上下的仆從悉數(shù)換掉,選取可靠細心的仆從侍奉這些女子。此外,若有可能,皇兄能不能盡量不要對外提及這些女子的遭遇。”蕭允宸。
“女子立身本就比男子艱辛,我明白你的顧慮。韞兒你放心,我不會。”蕭珩。
“多謝皇兄。”蕭允宸。
“我家大人明日就會在衙署升堂發(fā)落惠仰恩和蘇孚,更會妥善安置大家,你且放心。”扶籬拉著林書瑤的手說。
“民女深謝大人。”林書瑤。
夜已深,甫定次日一早對惠仰恩及蘇孚等涉案人員論罪。
“叫人盯緊了蘇孚和惠仰恩,不要讓他們死了。”蕭珩吩咐道。
“是。”天機領命而去。
槿國皇宮。
“主上,錦州惠府事敗,仰恩公子被翊王扣押了。”來人隔著珠簾玉幕和一女子說話。
“沒用的東西。”那女子慍怒,隨手將身邊的玉盤摔了出去,玉盤瞬間四分五裂。
“主上恕罪。”來人強作鎮(zhèn)定,額上早已冒了一層細汗。
“讓他盡忠吧。”女子輕飄飄的說。
“是。”那人領命而去。
惠府。
有個小廝來傳令,說是翊王召見,天機便急匆匆地往主屋去了,天機離開之前還仔細吩咐手下要嚴加看管。只是天機到主屋后才發(fā)現(xiàn)蕭珩并未召見。
“不好,被騙了。”
天機趕緊回去查看,果然發(fā)現(xiàn)惠仰恩、管家與蘇孚皆已經氣絕。
“怎么回事?”天機問手下。
“稟大人,方才有人送了飯菜來,那賊子吃了飯菜便這樣了。”
一刻鐘前。惠仰恩原本已經準備從事先挖好的密道中逃出,卻聽見外面有動靜,進來一個婢女,拿著食盒,他馬上明白這是主上派來的人。
二人并未說一句話,等那婢女離開以后,惠仰恩趕緊查看飯菜,將那包子掰開,發(fā)現(xiàn)其中的白紙條。惠仰恩點燃一早藏匿在地板下的火折子,將紙條放在火折子上熏了一下,發(fā)現(xiàn)紙條上赫然四個字寫著“從速自絕”。為主上效力,惠仰恩事先早就想過這種結局,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惠仰恩將紙條燒了,雜糅在不甘、埋怨與忠誠,惠仰恩大喊一聲:“主上!仰恩,盡忠了!”然后便撞墻而亡,等到屋外的侍衛(wèi)破門而入時,惠仰恩早就沒了氣息。
“不是一早就檢查過這屋子了嗎,這火折子從何而來?”天機。
蕭珩在屋中踱步,發(fā)現(xiàn)了地板上的機巧之處,想必那火折子就是藏在這地板中的。此外,蕭珩還發(fā)現(xiàn)了衣櫥里面的暗道。
“去看看其他房間是否也有密道。”蕭珩。
一炷香后,天機巡查了惠府上下。
“殿下,惠府每間房間都有密道。”天機。
“惠仰恩準備妥帖,密道隱秘,一時失察,不算失察。對外宣揚惠府公子與管家暴斃而亡便是。”蕭珩。
“是。”天機。
“皇兄是想故意放出消息叫幕后之人放松警惕?”蕭允宸。
蕭珩點點頭。
“韞兒知我。這惠府上下每間房都有密道,惠仰恩原本可以逃,但是守衛(wèi)聽見他死前高呼為主上盡忠,想必是他背后之人要他死。父皇賜予的金牌若不細看與尋常金牌無異,可是惠仰恩卻能一眼看出這金牌的不同,認出你我的身份,我懷疑他背后的那只手來自大內,且幕后之人對皇宮了如指掌。此行是為了迎青云侯回京,若是在此耽擱久了,怕是會引起懷疑,這案子還需暗中慢慢來查。”蕭珩。
“皇兄,不若你先遵父皇旨意北上,韞兒修書父皇,說明錦州情況,請父皇暗中遣人前來助我們查案。至于緣由,對朝中便說公主貪戀錦州勝景,故在此淹留,對外便說是巡按胞妹喜錦州花燈,在錦州與人探討花燈制造之術。”蕭允宸。
“可你一人......”蕭珩。
“皇兄,那些從暗渠里面出來的女子你也看見了,女子妍麗原本是可喜之事,可是心術不正之人卻因她們的美貌而盯上她們,利用她們。韞兒也是女子,痛心于她們的遭遇,想幫幫她們,也想將幕后真兇繩之以法。”蕭允宸。
“既如此,等到父皇派來的人來了,我再繼續(xù)北上。”蕭珩。
“多謝皇兄。”蕭允宸挽著蕭珩的手臂淺笑,蕭珩輕撫蕭允宸額發(fā)。
主屋。
“殿下真的放心讓公主留在錦州嗎?”天機。
“公主性子倔強,從小到大,她決定的事情何時有未能成行的。”蕭珩無奈又寵溺的說。
“叫天府來錦州保護公主吧。”蕭珩說。
“是。”天機。
翌日。惠府和州牧府中搜出了大量金銀,對外說惠仰恩及蘇孚因貪污重罪被巡按大人判死刑,二人皆已于昨晚畏罪自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這惠公子是這樣的人。”百姓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