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很長時間里宿舍人幾乎都被分開了,睡覺時還在一起,也跑不了。
也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老楊他們那天晚上不只贏來了早餐,連晚飯都贏來了,不像話,她們女生當然玩不好,明知道輸還要玩。所以老楊,金剛還有B哥早晨起得就更晚了,有人給稍早飯嗎,都是太子式的生活,到了食堂就開吃,完全不用排隊。不過中午還是一如既往,在那種幾乎可以用慘烈來形容的食堂,而且那場面更比得上后兩年的人才市場,如果還讓女生去打飯,禽獸不如了。
大部分時間里都是老楊金剛B哥他們?nèi)齻€一起吃飯,旁邊是那三個輸?shù)暮軕K的女生,然后阿路和流氓一起吃飯,只剩他輛了,其實大家都是同學,坐在一起又怎么了,流氓說:“大老爺們還讓女生打飯,草。”所以就分開了。對了,還有我啊,我也要吃飯的,是啊,不過,我是跟趙莉一起吃飯,哈哈。
07年開學后有兩件事最值得銘記,第一件是金剛同學當上了英語科的課代表。那是誰愿意誰就可以當?shù)囊患钍拢蟛糠质侨握n老師逼著班長強拉個人來當,主要還是這活即臟還不討好,打著罵著喊著勉強能把作業(yè)收齊,如果還有沒交的,多半,這課代表會自己再寫上。你想啊,如果差了作業(yè),任課老師會找輔導(dǎo)員,輔導(dǎo)員會找課代表,課代表會找我們,可是找我們有用嗎?完全可以想象,當輔導(dǎo)員問責課代表時,課代表一臉無助的表情,“他們不交我有什么辦法?”“他們不交,要你干啥使的?”這話到底什么意思,你完全可以任憑自己去想象。所以沒人愿意當,又不算班委會的人,有好事了,永遠沒課代表的分。是啊是啊,當英語老師問誰愿意當?shù)臅r候,金剛一把手舉起來,班里就沸騰了。這小伙還真是另類。
第二件事,趙莉終于成為我的女朋友。終于這兩個字是老楊加上的,他說以我這種追女孩子的方式來評定這結(jié)果,用“終于”再恰當不過了。每次還故意把這兩個字拉長,終——于。在學校里,雖然都是專科,可是卻有上技校和上高中的之分,也就是我們所謂的五年制和高職高專,我們當然是高專。區(qū)別呢,他們在我們眼里就是無素質(zhì)的表現(xiàn),打架說臟話,我們在他們腦子里大多是裝B狂的代名詞。我們即看不起他們,他們也瞧不起我們,這兩派永遠是對立的雙方。而我和趙莉,打破這一對立面,又像莎士比亞悲劇下的蒙太古家族與凱普萊特家族,同樣,也是因為愛情,是阿,我們的愛情。
你一定會問,上一級里說到我以為他們一起給我開個大玩笑,然后趙莉就成了我女朋友了,似乎中間被挖走一部分故事,好,我們現(xiàn)在就把他補上。
我踩著厚厚的積雪,舉步維艱,去教學樓的人少,路也不好走。不是因為雪太多,主要還是這糟糕的心情。
突然腦海里飛奔過一句詩,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外加雪地為背景,又不停刮著寒風,別提這有多苦了。
寬樓梯從中間一直到墻邊,然后分開向兩側(cè),就這么到了第二層,來回好幾折,爬著爬著就容易分不清是第幾層。那種老到掉渣的破格局,一點創(chuàng)意也沒有,就這么讓年輕人的思緒在這樣的路上來回折騰,好了才怪呢。下課時這樓梯會很擁擠,本來從樓道對面出來的人,說不定會突然站到你的前方。就有好幾次本來是對著趙莉走出來,轉(zhuǎn)過兩個彎后就成了并排,然后我擠擠她,她再擠擠我。
擠你,就代表喜歡你。
我站在二層的平臺上,以孟姜女要哭倒教學樓的架勢,想用眼淚哭倒所有阻擋我爬上5樓的人。委屈之情溢于言表。其實一個人也沒有。然后我飛奔上去,一點也不怕半路碰到她們,在5樓的拐角,剛好一個個子高高的男生走出來,是王鵬宇,后面突然冒出一個女生,是康曉雯,原來她們也悄悄的好上了。我的出現(xiàn)讓她有些尷尬,一定還沒有公開。
從第八集開始,班里的男生著了魔似的瘋狂喜歡康小文,直到這里第十六集王鵬宇與她一同從教室出來,看來康曉雯不是一個容易追的女孩子。
“這么晚了,還干嘛去?”王鵬宇說。
我說:“上廁所!”頭也不回直奔男生廁所。
然后他和康曉雯兩臉迷惑的看著我,“上廁所至于上5樓嗎?”
我毫無聲息的跑到廁所門口,確定樓道里沒人后靜止不動,再一點一點靠上廁所對著的教室后門,那正是趙莉班的教室,我把頭伸出去,這時又是“當”的一聲,剛才砸我的那架鋼琴,又起來又砸了我一遍,只是這次沒有聲音。
我看到趙莉和一個男生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椅子上,而且緊挨著。再一細看,趙莉在不停的說話,男的在聽,顯得很親密,只是說什么卻也聽不到。
我全身的血液開始不停的往我的腦子里流,鼓脹的大腦就要爆開時我用手扶住了墻,突然想起了我的一個小學同學,那時大家都叫他小蘿卜頭。
空蕩的樓道讓我倍感心寒,一直都以為我是她心中的唯一,原來也不過如此,心緒不停的閃,就好像雷公叔叔現(xiàn)身,而我成了他手中鑿子對象的唯一。
宿舍的兄弟卻讓我感到一絲暖意,要一直瞞著我,才是對我最大的不公。想到這里,真想用腳把門踢開,看看她們的表情,只是我并不具備這樣的身份。
我還是就站在這里,等她們出來吧。
門開時,先出來的是男的,從他看到我的表情來看,他一定認識我。我把目光放在他身后,好在趙莉出來時第一時間盯住,抓住她表情上的每一分變化。從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成淡淡的憂傷。我們?nèi)齻€人一直無人說話,持續(xù)了大約10秒鐘,我越來越感覺在這場對戰(zhàn)里我成了局外人,終于在眼淚來回打轉(zhuǎn)又沒有掉落前,轉(zhuǎn)身離開,我明白,以我和趙莉的關(guān)系,是沒有任何需要向我解釋的理由的。然后在她無聲的注目下,我?guī)е鵁o限的委屈與悲傷轉(zhuǎn)身離開。
走時,我是多么的希望她能拉住我,向我解釋啊。
走過4層,那男的沖下來叫住了我,我急忙擦掉眼淚,卻掩蓋不了濕潤的眼睛。
“你先別走,我想你一定誤會了,我跟趙莉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我強硬的回答:“無所謂!”
他對我的回答有一絲冷意,我知道我在硬挺。
“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兒。”
“是不是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你個傻子,我問你,你喜歡她嗎?”
我吭哧了一下,“喜歡,我喜歡她。”
“喜歡她就告訴她,別老實放在心里,這算什么?”
“管你什么事?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我也不管,可是我告訴你,如果你現(xiàn)在不說,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為什么?”
“他媽的,你還是男人嗎?”
我沒有回答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
他說完就離開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里。這時環(huán)境出奇的配合,樓道里超級安靜,我腦子熱的嗡嗡響,什么也感覺不到。
我又走上4層的半截樓梯,拐過轉(zhuǎn)角后看到趙莉坐在第一節(jié)樓梯上,眼睛始終盯著地面。
這時我已經(jīng)看不到除了她意外的任何事物了。
我走上去,坐在她旁邊。
“什么時候到學校的?”我先問她。
“下午啊,吃完午飯就出發(fā)了,還算順利。”
“一個人?”
“不是,還有剛才你看見的那個人,我們一起來的。”
“他喜歡你吧?”
“是啊,挺坦白的一個人,很早就告訴了我他喜歡我。”
“那,你接受他了嗎?”
“沒有啊,也在考慮啊,要不要接受他。”
“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談不上吧,但也不討厭。”
我們大約沉默了幾分鐘。
不要接受他可以嗎?
為什么?他人也很好啊。
我沉默一會。
我喜歡你。
她停也沒停。我知道,她把這三個字咬的很重。
再笨的人都能看出來。
啊?那——那個什么——我
你怎么了?
有點激動。
這激動個啥啊?
啊,呵呵。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她看看我,你說呢?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我嗎?
張帆,你還記得咱們上初二時的一個廣告嗎?是雪碧的。是杜德偉和蕭亞軒一起拍的廣告。
初二,好幾年了啊,不記得了。
張帆,這樣,你回去,想辦法找到這個廣告,幾分鐘,也是一個小故事,等你看完了,就知道答案了。
啊,這樣啊。好吧。那,你可不能接受那個人啊。
誒呀,知道。不過也要看你什么時候找到了。
什么意思?
我不會永遠等你的。
好吧,明白了。
我累了,送我回去吧。
我一個人向宿舍走時,我給趙莉發(fā)了一條短息:我們會在一起嗎?
她回到,說不定,會有那一天的。
第二天一早,我從阿璐的床墊子下抽出網(wǎng)卡,在校門口買了個煎餅,就直奔網(wǎng)吧而去。這一路我是即緊張有害怕。
那是一連串的小劇情湊成的小故事,每一個部分大概只有二十幾秒鐘,全部加起來不過兩分鐘,簡單卻又能看得明白。每一節(jié)都由蕭亞軒唱的主題曲做背景,畫面不停的在他們兩人身上切換。我想象著可能出現(xiàn)的與我有關(guān)的結(jié)局,在這樣一個廣告中,怎么都會是一個大圓滿吧。大概演到一半時,屏幕上出現(xiàn)了我的名字,原來杜德偉扮演的人就叫張帆。畫面在飛快切換,劇情在不停演變,當蕭亞軒喝了一口飲料,像突然注入體內(nèi)的一股能量,她轉(zhuǎn)身向著還沒走遠的杜德偉說:
“張帆,喜歡你。”不信的話,你用百度一下,童叟無欺。
然后從這天開始,我只喝雪碧。
看到這里我是那個興奮啊,沒顧得上下機就往外跑,后面站著的沒占上機子的同學,看見我走更興奮。沖出網(wǎng)吧烏煙瘴氣的環(huán)境時,我掏出電話,打給趙莉。
“喂,你在那?別動啊,我馬上去找你,聽見了嗎?”我從來都沒有這么自信過。
我用右手摟著趙莉的小細腰,她用雙手搭在我的雙肩,我右手一用力把她往我面前推,她就用兩只手掐我的肩膀。不過我的一個胳膊還是比她的一雙手勁大,而且在腎上腺素的鼓勵下,即便肩膀再疼也要盡力向她靠攏,可是每次我們快嘴對嘴時就一扭頭,說什么也不讓親。此刻我們正躲在女生宿舍樓前的長廊里,借著黑暗,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耍流氓,干著在這個環(huán)境下,最稀疏平常的事。不過我是如此自信,關(guān)鍵是這個在我面前的女人,是我朝思暮想了很久的女人,我一遍又一邊的告訴她我喜歡你,她也一遍又一遍的說,夠啦,夠啦。
那天是2007年的4月1號。
女生宿舍樓前是一條L形的長廊,春夏時會爬滿蔓藤類植物,此刻繁密的藤條交織,密密麻麻的搭滿廊頂,把還未落地的雪托起于廊頂。從高處望,這L型的廊子與四周的小路形成鮮明的對比,廊頂是如此整潔,而小路又是如此凌亂。廊子下是一排排石板凳,全躲在支撐柱子的中間,那些藤蔓就是借著柱子爬到廊頂,而又裝飾了整個長廊。這L長端把圖書館與教學樓分隔在路的兩旁,教學樓在西邊,圖書館在東邊。短端對望就是女生宿舍的門口,男生女生總會于廊下匯集。去上課時,總會從長廊下走過,只是忙于奔走與環(huán)顧旁人,永遠不會仔細一望這頭頂上的小叢林。這長廊是學校里放縱感情的最佳去處,走累了的男女大多羞澀的藏于廊下,短暫的纏綿與不舍,終會由男放手,望著女的緩步,意猶未盡的讓其離去。這里成就了太多的歡樂時光,也目睹了無數(shù)男女的無知爭吵,而所有在這里發(fā)生故事的人們又有誰會一睹這長廊的華麗呢?
我一手輕輕推開宿舍門,先把一只腿擠進去,整個身子順著門縫往里蹭,讓門開的角度盡可能的小,腦袋進去時我迅速往各個方位瀏了一眼。首先,舍長的床鋪空著,剛才跟趙莉在學校里遛彎時還真沒見舍長。B哥仰躺在床上,左手拿煙右手拿手機,一定是看小說呢。B哥上鋪的磊哥則趴在床上,用兩只手不停的按手機,準又給大花發(fā)短信呢。然后下鋪的流氓和他上鋪的老楊幾乎完全相同的姿勢,右胳膊拖著腦袋靠著枕頭,連大腿打開的角度都一樣,此刻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阿路靠著衣柜背對著我正看我剛給他帶來的一本高中時代買的小說《B棟11樓》,那是一個專注,絲毫不把趴在上鋪,腳丫子伸出來正好在阿路腦袋上的金剛放在腦海里。金剛屁股對著我,肯定又學習英語呢,肯定是為下學期的英語課做好了打算,使勁拍英語老師的屁股。我再悄悄合上門,不動聲色的脫掉鞋,直接從門口就爬上舍長的上鋪,再幾乎不讓這破床架子不出一點聲音。平躺到床上,總算松口氣,才發(fā)現(xiàn),盡然額頭冒汗了。
這時阿路突然一陣狂笑,一定是陷入了藤井樹故事的美妙中了,然后流氓說:“笑啥,看個書也不老實。”
阿路說:“我看書還挨你啦?看你的《奮斗》,都多少遍了還看呢。”
流氓說:“老子逗愛看。”他這學的是阿路的語氣。
這會電視里的夏琳剛從大樓上下來,擺脫了一個二椅子之后摟著陸濤說:“太不靠譜兒了,走!”
阿路也學著電視里的聲調(diào)模仿了一遍,只是模仿的特叫人惡心,跟那電視里的二椅子一個味兒。
上鋪的金剛說:“都閉嘴,別打擾我學英語。”
老楊說:“課都不上了,還學啥。這么愛學習,早干啥去了,考這來。”
磊哥說:“就是,早干啥去了?”
這時磊突然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我,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張帆什么時候回來了?”
B哥說:“就在阿路傻笑的時候。”我擦,他看見卻不吱聲。
然后他們像六具死尸突然復(fù)活,全放下手邊的事物來看我,我從來沒這么受關(guān)注過。
我說:“看你們挺認真,沒好意思打擾。”
阿路說:“說,干嘛去了,消失一天,老實交代。”
老楊說:“就是,一天也不見個人影,比舍長還神秘了。”
我能跟舍長比嗎?他這一輩子要離開女人肯定活不了!是吧,阿路?
阿路說:“對”
金剛說:“別轉(zhuǎn)移話題,現(xiàn)在說你呢!”
我就出去跟老同學待了會,沒什么,真沒什么!
流氓說:“那誰家的那個小誰吧?叫什么,趙小誰?”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阿路說:“肯定是。叫趙莉,那個誰跟我說過?”
我想,誰也沒看見過啊?
阿路又說:“對,就叫趙莉,康曉雯跟我說的。”
然后他們一起大聲哦。是吧。
我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我剛才看見舍長著,舍長又換一個嘿。特小巧一女生,超可愛。”
然后阿路說:“我們現(xiàn)在不關(guān)心他,就關(guān)心你?”
流氓又說:“舍長不換才不正常呢!”
那你們想知道什么?
B哥很認真的說:“你跟趙莉到底怎么樣了?”
突然,舍長從外面沖了進來。
“各位,剛才我又看見趙莉跟一男的在女生宿舍樓前摟摟抱抱呢嘿,特親熱,就是沒看清楚是誰。”
然后我對著他們說:“別猜了,那個男的就是我。”
已經(jīng)忘記了大約是在多少天以后,我和趙莉并排坐在KFC里,我對面是表姐,她用慈善溫和的眼睛不停審視坐在我身邊的女人,如同長輩一般的話語不停詢問她的情況,在我端上一整盤雞塊薯條還有可樂時,發(fā)現(xiàn)她們竟聊的如同親人。
然后在我們一起回學校的公交車上,表姐發(fā)來一條短信,里面說:“她既是個孩子也是個好女人,一定要善待她。”
看完,我凝視著趙莉,她問我怎么了,我說:“我更喜歡你了。”
她突然要搶走我的手機,我及時躲閃,“一定有問題,為什么不告訴我。”
“沒有啊,什么也沒有。”
“沒有,為什么不叫我看。”
她還想搶,然后我用一只離她遠的手把手機舉高,此時公交車正好一個向她方向的拐彎我順力扭向她身邊,她一把奪掉我的手機。
“沒什么嗎,其實也沒什么。”
“看你有什么秘密。”
她看完短信后,詭異的看著我,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機記下了表姐的號碼。
“你記她的干嘛?”
“不告訴你。”
“你還記仇啊。”
“就不告訴你。”
過了一會,表姐又是一條短信,我以后她會問我到哪里了,結(jié)果信里說“這才幾分鐘啊,你就開始欺負小莉了。你們馬上給我回來。”然后我突然明白了,她為什么要表姐的手機號了。
我把趙莉當成隱藏在身體中的一副畫,一個閃影,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也許我會立刻就能恢復(fù)到那個沒有她的世界,因為,我總認為她不是一個實事,甚至更習慣于那個沒有她的世界。有時會想她就像這座華麗長廊,我每天都從她身邊經(jīng)過,又每天都與她的美麗錯過,不知道是誰讓廊頂上沉寂了許久的藤蔓打醒了我呆呆的腦袋,使我驚醒原來就在我身邊,竟有一名如此美麗的女子,而她又與我心中的女神如此契合。如果你是真實的,請讓這真實保持下去。
許多年后,我在感情的海洋里不停的游弋、尋找,尋找迷失了太久的大陸。
習慣了在每次閉眼時小聲念叨你的名字,習慣了在每天16點半在心神里與你相遇,習慣了在緊張工作中抽出幾秒鐘去琢磨你,習慣了在身邊的每一個女人身上去尋找你,習慣了在面前的每一個場景中安上你的影子,習慣了往右邊看希望你還站在那里。你在四百多公里之外,我卻感覺你與我之間只有一層薄薄的玻璃,我能看見你,卻永遠觸摸不到你。原來我還愛著你,在你離開后的一千個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