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山路崎嶇,從山腳至山頂只有一條凹凸不平的小道。
四月份時,曾有一伙強盜到此,一眼便相中了此處的地形,遂在此建起了山寨,做了那山大王,又勒令下方幾條村子的人給他交甚護佑錢。
可憐那些村民本來就被官府地主盤削,如今頭上又多了這么一伙土皇帝,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但這也沒有辦法,自家田產在此,官兵也不肯出動,便也只有苦著自己,頑強地活下去。
至少,也還有一口飯吃不是……
日至正中,山腰處,兩個粗布衣小強盜百無聊賴地看著下方一成不變的風景。
“這首領也真是的,如此地方,便是那官府也不會遣人攻打,何苦為難我們兩人在這看守。”
“可不是嘛,他們在里面吃酒耍女人倒是舒坦,就留咱二人在這里受這毒太陽。”
嘟囔一句,那靠右邊的小強盜又賊道:“也不知啥時候首領他能再帶咱下山一趟,上次去哪個啥郭員外的家,嘖,那幾個丫鬟啊。”
“嘿,上次回來的時候你小子管不住自己的家伙事,又在那小客棧里弄了那婆娘,說不定首領下次就不帶你小子了。”
“說這屁話,當時你們就沒那個意思嗎?而且之后不都上次弄了嗎?”
“也是,而且那婆娘性子真是夠烈的,一直大喊大叫的,倒是真敗火。”
臉上露出淫蕩的笑意,這小強盜回味般轉了轉頭,卻見在小道遠處,正有一青衣身影在慢慢走來。
其背上掛了兩把長劍,瞧著約莫二十左右的年紀,面容清秀,像個讀書人。
“兀那小子,可不識這牛頭山,來此找死不成。”
“恰巧路過此地,剛才聽兩位老哥說的有趣,何不再從頭講講,與我這劍聽聽!”
鏘!
……………
牛頭山頂,一處木頭搭建的寨子佇立,外圍是一排削尖的插在地上的木頭,中間便是一扇巨大木門。
木門兩旁,卻是一個瞭望塔,只是現在這塔上沒人,而寨子內部便是有不斷的狂笑聲傳出。
李豐年,河清縣梅村生人,半年前他還是一農家子,卻因一日與鄰居起了口角,便提刀上門斬了那鄰居,更兼奸殺了其妻女后揚長而去。
本來他是打算逃亡別國,卻在途中遇到兩個同樣犯下了滔天禍事的二人,這三人越看對方越覺得對方順眼,便拜起了把子,又糾結一大批人直接當起了盜寇。
之前老實了那么久,他總覺得不爽利,如今看誰不順眼便斬誰,想玩誰妻女就玩妻女,如此這般,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瞇著眼,李豐年掃過周圍長案桌上擺的牛羊,又豎起耳朵聽著手下的贊揚。
“當家的有本事,我看這梁丘國奸賊當道,亂象四起,何不憑這牛頭山起事,集一批人馬反了那狗皇帝,讓這天下改易!”
“不可,當家的做這山大王本就是圖個快活逍遙,豈能被天下所束,我看就定居這里,偶爾下山游玩一番便是最美之事。”
“好了,好了。”擺手打斷下方手下爭論,那粗眉大眼的李豐年往被后一拉,便將后方一穿著放蕩的女子扯出。
“去,為兄弟們跳一段,要是那個看上你了,也莫要拒絕。”
“當……當家的。”一張俏臉變得慘白,那女子看著下方變得肆意的眼神,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但前者可不管她,將她套在外面的衣服扯下,便用力一推,將其丟在了場中。
“怎得,還要你老子我教你跳啊。”不滿得嘟囔一句,那李豐年左手一抽,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亮起。
緊咬嘴唇,那女子掃了周圍一圈,卻見這群餓狼眼睛皆是亮起,就粗暴地敲著案桌,嘴里大聲吼道:“跳!跳!跳!”
眼中唯余絕望,其慘淡一笑,手指輕捻,已然不多的衣服悄然脫落,卻真要跳起來。
但就在這時,外面忽而響起平穩(wěn)的腳步,一個負劍青衣男子走了進來。
“倒是熱鬧。”淡然一笑,周易轉身緩慢放下門閂,便又問道:“可是那山大王李豐年。”
眉頭一挑,那上首粗漢抽出旁邊大刀,便斥道:“是你爺爺,你是哪家跑出來的面首,可是來此嘗點不一樣的滋味。”
只當是臭風拂面,周易也不在意,又問道:“一個多月前,可有下過山,害過一客棧人家?”
“嘿,你爺爺我害過的人可多了,便是你母親走路被人擄走,也大可算我頭上。”
臉上維持著平靜的笑,周易越過那塊白肉,就向著還坐在高位上的粗漢。
“認就好。”
鏘!
如杜鵑啼血般的聲響,這一刻,有道紅影迫不及待飛出,就把那粗漢持刀的的手頃刻斬了下來。
面色瞬間變成豬肝色,那糙漢子哪能想到對方還會這術法,當即痛苦地叫喊起來。
而在下方,見大當家被傷,那些喝到上頭的人便是分不清情況般一涌而上,手中一把把短刀就往周易頭上招呼。
臉上沒有一絲變化,那紅影在周易身旁打了個旋,就又往人群中殺去。
明明只是一道影子,卻如同一根鑲了刀片的長滾木殺至,眾賊子還未近身,卻見前方十數人手腳頭顱已經高高飛起,鮮紅的血液直接潑到了那些酒肉上。
眼中露出恐懼,后方的人連忙往背后跑去,想去打開那門閂,卻發(fā)現此時那不過尺寬的門閂此刻卻似有千斤,怎么都弄之不開。
心中絕望,后方的數十人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那傳說中的仙人,馬上就伏下身子,口中想證明自己清白。
但可惜的是,那道身影卻不肯回轉,迎接他們的,只有一道令人窒息的紅光。
…………………
牛頭山下,一個只有百來戶的村子,一個老人陪同幾個青壯守在村口,俱是擔憂的看向那牛頭山。
直到太日西斜,當這幾個人都有些搖晃的事,才見那一頭忽有兩道身影走至。
其一者青衫負劍,瞧著瀟灑,另一者心口似乎懷抱一物,走起來不斷偏斜。
近了,那青衫者淺笑,便問道:“那老丈,我那馬可喂好了?”
“喂……喂好了……”目光呆愣地看著那女子懷中抱著的人頭,老人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那便將馬牽來吧,至于費用,山中自取!”

白筆素描
我的智能推不見了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