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家大族里,竟然還供養了兩位修行者?”念頭轉動了一下,周易打量著對面那兩人,心中頗感有趣。
“不過這倒也沒啥問題,畢竟嚴格來講,自己也只是在替人打工,只是對象是這個國家而已。”
而在周易打量著對方之時,那兩個人也在看著這捧著個酒壺,模樣有些放蕩之意的年輕人。
心中驚訝莫名,他們二人都俱是無法看穿周易。
感應不到任何靈氣波動,也沒有血氣升騰之象,對方就如同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人一般。
眉頭一皺,那壯碩男子幾步上前,就似不在意的說道:“這位仁兄瞧著不凡,不知是出自那位高人座下。”
“無門無派,只在斬妖司掛個名而已。”楞了一下,周易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既是無門無派,那你的法門丹藥都是誰給的,莫不是天賜的不成?”
心中暗自嘀咕,周易頗感這話熟悉,同時他又看了一眼那鄭員外,瞧對方是口觀鼻眼觀心的樣子,也有了個大概。
對方這是信自己不過,要試自己一試?
要是平日里,面對著這種情況,周易應該也只是亮了牌子,再糊弄一番便算數,但這幾天他心中頗感煩躁,又經常遇到挑釁者。
所以微微轉過身去,周易對自己身軀的束縛猛得一解。
這一刻,如有一頭猛虎在這門口睜開了雙眼,狂風咆哮間,驚人的威勢開始向四周彌漫。
站在面前的眾人只覺心頭一緊,就如同被世間最兇狠殘暴的獵食者盯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嘴角微微上揚,周易邁動步子,緩慢地向前走去,在對方眼中,則像那惡獸有了動作,將要攻擊。
那兩個鄭府的修行者駭然地對視一眼,手都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武器,又麻著膽子看向周易。
而恰巧此刻,那股氣勢才悄然退去。
“鄭員外,這是小子的令牌,還請檢查一二,看是否有誤。”
感受一下濕透的后背,鄭元勉強一笑,便道:“自……自然不會有誤,閣下是高人,倒是我惡意揣測了,當給您陪個不是。”
話音剛落,那鄭員外麻溜彎腰,還真就行了一禮。
又站直身子,鄭元此時心中也高興,這人威勢如此足,自己高價請的兩位高人都被鎮住,可能真是有大本事的人,自己兒子這癥狀可能真的就有解了!
對方想法周易不太清楚,看向對方麻溜換副模樣,他也感有趣,再說道:“那鄭員外,我們就別在此處浪費時間了,還請帶我到令郎面前吧。”
“自然自然。連連點頭,那鄭元外對周易的態度更是高興,連忙就轉過頭去,親自領路。
一來到內里,周易才發覺這地方遠比自己看上去大的多,走了許久,眼前都兩三層的房屋,中間又都是一個個院子,就如同走進了循環之中一般。
轉著轉著,就當周易覺得自己都快迷路了時,那走在前面的鄭員外終是停下腳步,示意了右手邊一間三層閣樓,就向著周易說道:“便是此處了。”
“嗯。”回應了一下,周易上前,與那鄭員外,剛才那兩個修行者,還有一個中途加入的婦人進了內里。
屋內光線挺好,但行走其中卻總感覺有些寒涼,又感覺到有些許濕氣。
內部不大,一眼就看了個通透,在右邊靠墻處擺著張大床,此刻床簾拉下,隱約能見個人影。
走在中間的婦人臉上露出哀意,便上前去,揭開了那床簾。
卻見一男子蓋著張繡花棉被,躺在其中,其面色平靜,嘴角還有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在夢中見了何等開心的事情般。
伸手往眼中一抹,周易眼前瞬間一亮,就往那男子望去,卻覺其呼吸恬靜,周圍也無妖鬼之息彌散。
古怪了一下,周易便又更近了些,抬手感應其具體情況。
“血流,呼吸俱是正常,也無任何惡氣入體之象,奇也怪哉,這小子怎得暈的。”
心中暗自嘀咕,那鄭員外也走上前來,開口問道:“小兒可……可有何異常?”
示意對方安靜,周易周身靈氣一顧,雙手掐訣,卻見一道常人不可見的氣機自虛空而生,落在了那鄭家公子身上。
此為尋妖之法,得自那大青山賣書姑娘,周易與許玲都有習得,此番倒算是第一次使用。
心中打鼓,周易現在也是沒辦法了,他實在瞧不出有何異常,只能用這未經試練之法。
但令其沒想到的是,這隨便一試,真看出了異常,只見那氣機在其身體上下打了個旋,便如同鬣狗般,飛速撲到其脖頸處。
在此同時,卻見那地方也有一道淡青之氣騰飛而起,就要逃出,就被尋妖之法的氣息鎖在半空,掙脫不得。
驚喜了一下,周易伸手一招,兩道氣息都落入了手中。
“確實是妖氣,而且帶著一股濕潤,應是河中妖怪,但上面好像還有些香火氣,也是這東西干擾我的感應。”
腦袋急轉,周易心中想起一個可能,便再運轉道術,那淡青之氣便被一縛,極不情愿地指向一個地方。
“斬妖司的官人可是有頭緒了。”見周易剛才使出那一系列的玄奇之法,鄭員外已是被折服,又同其夫人走了上來。
不可見得點點頭,周易又問道:“你家公子可是泛舟游江時暈倒,暈倒時可有異常?”
“確是泛舟時暈倒。”馬上應了一句,那鄭元外又扶額想了一會,便說道:“倒是沒有什么異常,只是聽下人們說,在犬子暈倒之時,那河中某處憑空生出了一朵浪花,又有些酒香味傳出。”
說著說著,在場四人臉上都露出驚訝神色,那婦人焦急開口:“可是那酒神抓了我家孩兒!?”
“婦道人家,亂說些什么。”馬上呵斥一聲,那鄭員外連忙又看向周易,好像在等著他的回復。
沒有馬上下結論,周易只是吩咐道:“鄭員外,還請備好酒水祭祀,咱今晚上去與那河神談談。”

白筆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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